饭菜撤后,族长命人上了茶水,太傅笑眯眯地开口了,提出想收丁有田为义子。

里正族长族老们一听,京城里来的夫子要认丁有田做义子,还是大金主的爹,这是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啊!

见丁有田没第一时间应下,里正还以为他是高兴得傻掉了,忙催促道:“你这娃咋不赶紧应着,夫子这么有学问的人,做了你义父,少不得要指点一下你的学问,兴许明年你便能考过童生了,往大里说没准还能中个秀才。”

“是嘞,快应下!”族长也催道。

丁有田完全没料到太傅会想要认自己做义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对太傅印象很好,要是个普通人认个义父也无妨。

关键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太傅,这就令丁有田很为难,他并不想攀龙附凤,也无意攀附。

略一沉吟,他起身拱手道:“还请夫子见谅,非我不识好歹,只是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也一直视师父如父。此事还得问过我师父,需他老人家点头方可。”

“此言极是,合该这样,是老夫欠考虑了,那便等你禀过令师再说。”太傅心里更高兴了,还不忘瞟眼卫东。

意思:看到了吧,义子不是想收就收的,得长辈点头才行。

得意个什么劲?虽然你这老儿是太傅,可人家还不乐意当你的义子。卫东忽想到,要是丁有田拜他为师,想必太傅的脸色会很好看。

“小兄弟,你那师父是教你酿酒算命的吧?那你想不想再拜个能教你拳脚功夫的师父?比如咱家。”

卫东看简宁会点拳脚功夫,丁有田又似乎有点惧内,想必是打不过他娘子的缘故,是以满心以为他听了会喜不自禁,会一口答应。

孰料,一口是一口,只不过是一口拒绝。丁有田想到他那双红得跟炭火一样的手掌,担心自己拜他为师,学了他的功夫,日后万一伤到简宁就不好了。

他拒绝得干脆利落,太傅听了哈哈笑道:“卫老儿,你当人人都想当你徒弟呢?也就宫……功夫不好的人才会想要拜你为师,像小兄弟这样全无功夫的人根本没兴趣,你趁早死心。”

不就是想跟他作对吗?

太傅心里老得意了,丁有田至少没一口回绝自己,他发觉自己是越来越喜欢看卫东吃瘪了。

卫东也是着实郁闷,要知道宫里不知多少太监侍卫追着求着想拜他为师,认他做义父。可他也仅仅只收了霍锦成一个徒弟,一个义子,他可不是随便收徒认义子的人。

当然,小太监不算。

宫里他小太监徒弟倒是有好几个,都是教做事,不教武功的。原本他并没有那么想收丁有田为徒,不过为着刺激太傅一下,让丁有田拒绝后他倒是起了点想收他为徒之心。

要说卫东这小老儿也是执着,整个下午他一直缠着丁有田想说服他拜自己为师,搞得丁有田都想把他拉到刘瞎子那去了,让刘瞎子看看,也好给他一点危机感,再不好好当他师父别人可要取而代之了。

晚饭,还是在祠堂里吃的,不过院里没再开流水席,只摆了几桌。刘瞎子也还是没来,仍是丁有田去送的饭。

吃过饭,太傅带着来喜步行去了镇上,卫东那帮人下午就在医馆外搭了营帐,为的是不去镇上招摇惹来雍王手下注目,坏了太子的大事。

他们在后山安营扎寨可把老五给急坏了,他深悔中午那会没把刘瞎子给做掉,把银子抢到手。机会错失了,他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家,只有等他大哥拿了银子回来再想办法偷了。

他打算明天去镇上打听一下消息,顺便去找屠一刀说个情,求他们多宽限个一两天,别涨利息,他一准把一百五十两给还上,大不了下次再赢回来。

里正家这晚召开了家庭会议,下午就有族里亲朋找他借钱,各种借口都有,都被他一一回绝。他到家时,一进院就听到老二老三媳妇在跟春英绊嘴,一个出嫁的女儿碘着脸跑回娘家来捞便宜,两房媳妇自然容不下她,气得里正一脚踢飞了凳子。

他瞪眼骂道:“一个个干活不行,打起小算盘来倒行了。”

老二媳妇小声道:“那死人还知道守副棺木呢。”

“你说啥?”

“没,没说啥。”

“你没有,我有。都进来,我有话说。”

里正决定把一万两银子全部归到村里,这是他经过一天的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他问询过太傅的意见。太傅并没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只是替他分析了一下。

太傅说,拿了这一万两银子,他们既便去镇上置套房屋,一家人啥也不干都能好吃好喝过完一辈子。

可下一代呢?

总不能坐吃山空,他们的根在乡下,土地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除非靠自己的本事一步步走出去,才能在外生存扎根。太傅还举了例子,地里的庄稼,你拔高了,要不了多久便会枯萎,因为它不是自己一点点生长起来的。

里正听了太傅的话深以为是,但全家除了他老婆子和他小女儿秋英之外,都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