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本还想问下秦薏帆,丁有田刚回来又干嘛去了,看范兆学的神情像是有要事跟秦薏帆禀报,不方便自己旁听的样子,正要走开,秦薏帆叫住了她。

“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秦薏帆话落,一衙役已搬过一把椅子,秦薏帆侧卧在床上,他下巴朝简宁点下,看向范兆学道:“这是简娘子,丁兄的内人,先前来时没顾上给你们介绍,是个医术精湛的女郎中。不是外人,不妨事,你接着说。”

范兆学朝简宁拱拱手,才又接着道:“这个,依在下看,非常时期,还是不可掉以轻心。他毕竟是连任的,又是当地人,与本地粮商素日往来就较为密切,就当是防患于未然吧。”

简宁猜他说的是县丞蔡思贝,那人一看就是当地人,厚嘴唇,眼睛较凹,肤色黝黑,给人感觉不好接近,也不好相处。这师爷面相倒生得好,来时在船上闲聊她听丁有田说过,县衙里的主要领导班子,除去县令还有县丞和主簿。

县丞相当于副县令,正八品,职责是文书、仓库等的管理,职掌粮马、巡捕之事。小事可独立处理,大事则无决断权,这个职位是对县令的制衡和监督,并有弹劾县令之能。

而师爷官不入品,用现代话说就是不在体制内,属县令面向社会招聘或是经人举荐及自荐人员。职责主要是协助县令处理日常工作,提供后勤保障,包括记录文书,处理案件纠纷等。

最主要的工作还是制衡监督县丞,所以他向秦薏帆反映蔡思贝无可厚非,是他职责所在。

可在简宁看来,这无异是背后打人小报告,对他的印象不由大打折扣,姑且不论蔡思贝品行如何,在她想来说是非的往往就是是非人。

她反倒觉得这个范兆学有问题。

见他暂时无话,简宁便问道:“不知大人给我相公和县丞又派了何差事,我看他二人回来脚没沾地又匆匆出去了,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有用得上我出力的,大人但说无妨。”

“弟妹客气了,丁兄与我乃是少年同窗,不是外人。弟妹若是不嫌我托大,唤声大哥即可。”

秦薏帆说罢,顿会,又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有一长随,名唤月婵,自早上出去一直未归。不过他会点拳脚,我原也不担心,先前他们几个转来我顺嘴提了一句,丁兄便说他们去各家分发药物,恍惚听到有人提到过月婵这个名字。他说记得在哪个地方听说的,他要去打听,县丞便陪同他一块去了。”

简宁知道丁有田的记忆力好,可人生地不熟,外面天又黑了,她心里还是隐有些担心。

“我出去看看,没准能遇上他们。”

她起身要走,秦薏帆道:“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你这一去又没目标,却要上何处找去?莫不如安心在这等着,兴许他二人一会便回来了。”

简宁扯出一缕笑,“没事,只当出去转转,顺便看下他们把草药样本都发下去没。”

因县衙里人手不够,城里的那些郎中,都随着没感染的捕快衙役去分发药草了,她出去就算碰不到丁有田他们,要打听到回县衙的路也不是什么难事,没准还能遇上甘郎中他们。

简宁出来往左边街道去了,虽然她对范兆学的印象打了折扣,可他既然说了要秦薏帆提防蔡思贝,丁有田跟着他一块出去她心里还是隐隐放不下。

主要经过大豆验证法,现已证实此次蛊症是有人暗地里下了蛊,先前甘郎中又提到过本地粮商对秦薏帆怨气很大。历来官商之间相互都会有些勾结,无论是县丞还是师爷都是他们拉拢的对象。

最令简宁担心的是,前番秦薏帆对付粮商那招又是丁有田给他支的招,万一秦薏帆跟他下面的人说了,若和粮商勾结的人是县丞蔡思贝,那么丁有田此去肯定会有危险。

想到这,她心里开始焦虑,暗后悔没有把果果或者毛球给带来,她身上也没有丁有田之物,要不放架气味追踪器也能定位丁有田的去向。

此刻,她只能凭运气瞎撞,顺着左边街道去找,还好她运气不坏,走到前面街角正不知往左往右之际,丁有田同着县丞过来了。

“娘子,你怎的在此?可是出来寻我的?”丁有田借着街道两旁人家屋檐下的灯笼,看见她眉眼满是忧色,便猜到她是前来找自己的,唇角不由噙上了一抹笑意。

“谁找你?”简宁斜睨他一眼,“找到要找的人没?”

还说不是出来寻他的,要不是怎会知道他是出来找人的?丁有田也不说破,心里美滋滋的,他摸摸鼻子,道:“找到了,那人早上在‘花间巷’看到过月婵,因听说县令大人也病倒了,而他平素和县令大人寸步不离,如今县令大人病倒了他却跑外面逍遥去了。那人觉着他往日的忠心都是装出来的,故多了几句嘴,这才被我听到。”

花间巷,一听就是风月场所,虽然简宁没见过月婵,可谁一大早去风月场所寻欢啊?

她脚下一滞,“那你们去花间巷找过没?”

县丞蔡思贝在丁有田开口前,抢先道:“花间巷乃烟花之地,所居百姓不多,我等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