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丁有田除去干农活不行,其他像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啥的样样在行,尤其耍嘴皮子功夫更是出类拔萃,怼人草稿都不用直接就能把人给怼飞。

裴汐沅和他斗嘴根本不是那个。

“自己留着吃吧。”他悻悻说罢,转身往院里走两步,又顿住,扭过头,视线在丁有田两手上打了个转,“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跟个妇人一般,做这些琐碎事儿,你们宴朝男子可真都这般没有血性么?”

“你站住!”他转身欲走,被简宁给喝住。

“真是荒谬,说的是什么混账话?难道你们月国男子的两只手就是用来端碗吃饭的?这么多的东西让女人提着,男人就负责背着两手顶天立地?那还叫男人吗?那样的男人比猪狗都不如!”

“娘子这般说猪狗听了会生气的。”丁有田笑道。

裴汐沅眼角抽了抽,一时不知该如何管理自个的面部表情,生气吧,成了猪狗,不生气,又等于默认自己比猪狗都不如。

二妞三妞冲他吐舌扮了个鬼脸,阿蛮刚想学,手抬起又放了下去,对着她俩嘻嘻笑了笑。

裴汐沅冷哼一声,掉头拂袖而去。

索文正也冷冷剜眼简宁和丁有田,一脸气不忿地进了院,雄二冲愣在一旁看戏的老管家说了慢走,又冲简宁和丁有田点下头,关上院门也自去了。

简宁他们回到院里,见几个婆子小厮在打扫院落,看到他们进来,几人忙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东西,简宁同着丁有田进屋一看,新添置了很多用具,他们的衣物和丁有田的书也都送了过来,整齐摆放在几案上。

“娘,我去问秋哥,一会我要吃娘做的饭。”阿蛮被婆子领着洗了手来对简宁道。

“娘,我们也去。”

“去吧,一会就过来,别在那边院子疯跑。”

三个丫头刚跑走没一会,霍锦成同着来喜走了来。

太傅得知他们来了,特在家设宴打发来喜套了车过来接他们,来喜给他俩见过礼后道:“马车已在外候着,我家老爷下朝回来听说你们来了欢喜不过,命我片刻不许耽搁速将你们接去府上,还请二位移步随我前往。”

简宁看向丁有田,他随即笑道:“走罢,我娘子更下衣,我们且去前院厅里稍候片刻。”

等他们走了简宁换过衣裳,阿蛮领着二妞三妞也转来了。

“娘。”阿蛮提着裙子迈过门槛,这学了规矩相较过去还是有了改变,举手投足大家闺秀之风隐见端倪。

“秋哥真的认得我娘亲,原来那假山下面还有个洞穴,它的家就在那里,它从前是跟着我娘亲的,是被那恶人骗了去,从那之后它就再没见过我娘亲。”

“好,我知道了,你爷打发人来接我们过去用饭,里正和族长给你爷还有你师公都带了东西,正好把送你爷的拿过去,走吧。”

带给太傅的东西霍锦成已命人拿上马车,有简宁和丁有田带的,还有里正和族长带的,都是农家人自家栽种的各类农作物。简宁他们带着三个娃乘坐一辆马车,霍锦成和芸娘乘坐一辆,简宁他们上车时裴汐沅同着索文正从巷子走了出来。

此次上京的路上裴汐沅已向梅香打听过,简宁和丁有田常来常往的有些什么人,梅香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仅用年龄排除法他已初步锁定刘瞎子,或许就是他要找寻的南相。

不管是不是,待他母妃那边传来信,确认梅香父亲的身份后他便要返回丁贤村去寻刘瞎子。

两辆马车载着简宁他们走后,裴汐沅往霍锦成家的大门上扫了眼,看见霍府二字,便知一身华服的男子是梅香说的霍锦成。

“这对乡下夫妇还当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竟能结交到京中权贵,也是稀奇。”索文正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若刘瞎子真个是南相,一切都不足为奇。”

索文正不是雄二,他稍一思索就明白,他们在宴国的探子能探听到南相在达州郡一带,霍锦成自然也知道这消息,找来找去不就都和简宁丁有田这对夫妇撞上了。

“这么看来他还真极有可能就是南相。”

裴汐沅看眼他,道:“你想过没,他要真是我们要找的人,那他在达州郡的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索文正愣怔片刻,迟疑道:“将军之意莫非是……”

裴汐沅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正是。”

他抬脚朝前走去,索文正跟上去道:“那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没等裴汐沅给出反应他自己又道:“我懂了,厉害,不愧是他,一箭双雕啊!”

“这等心机若能为将军所用,将来何愁夺不了南人的天下!要是有朝一日这十里长街来来往往都是我大月国的儿郎,跑的都是我们大月国的骏马,那将是何等的畅快啊!”

索文正压低声音道。

裴汐沅看他眼,唇角笑意更深了。

太傅府。

两辆马车在府门外一前一后停了下来,此时长街对面也过来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