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下意识地拢了拢胸前衣衫,没等几人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就要跑,被醒过神的童八斤一把扯住。

童八斤手臂刚扬起,妇人抱头尖叫一声,与此同时,那几个城防兵骂骂咧咧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一穿得花枝招展的肥婆老鸨子。

“大哥。”徐大力隐猜到这妇人是谁,童八斤轻易从不发怒,他上前拽住了童八斤扬起的手臂,附耳轻声道:“莫污了兄长的手。”

他们三人都穿着中原百姓布衣,二妞三妞所穿也很普通,连裴梓桐身上穿的都是李侧妃侍女的衣裳,丰邑城里本就住有少数中原人,那几个守城兵只当他们是寻常百姓,几人赶将上来照那妇人又是一通拳打脚踢。

“好你个贱妇,烂货,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得罪老娘的客人……”老鸨骂骂咧咧,扭着肥胖的身躯也左一下,右一下的照她身上狠狠掐着揪着。

“满儿他爹!”妇人痛不过,又挣扎着一头跪倒在童八斤跟前,拽着他袍摆哭道:“你救救我,救救我吧!好歹夫妻一场……”

她不提夫妻这话还好,一提,话没说完就被童八斤当胸一脚给踹翻,原来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趁两岁多的孩子入睡后跑去和别人在野地里苟合,以致孩子醒来自己跑去水缸喝水,结果跌进水缸淹死的童八斤的娘子——仇凤玲。

童八斤一口钢牙都快咬碎了,他一脚踏在仇凤玲胸口,怒目圆睁道:“说!奸夫何在?”

仇凤玲吓得面无人色,此时那几个城防兵已明白,眼前这黄皮汉子是她男人,其中一人上前一把拽了仇凤玲的头发,一手指着童八斤恶狠狠地道:“爷几个花了钱的,可不管你们之间的破事,你便是要将这淫妇抽皮扒筋,也须等爷几个乐完再说,给爷滚开!”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推童八斤,那手伸过去被童八斤一把抓住,接着反手一拧,立时疼得他跟杀猪般嚎叫起来。

“好汉饶命!饶命啊!”

童八斤一掌将他推了出去,其余几个不干了,嗷嗷叫着扑向童八斤,没等二愣子和徐大力出手裴梓桐先上了,她身形如电,那几人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她一人赏了一记耳光。

“狗东西!还不给本公主滚!”她柳眉倒竖,用月语喝骂道。

几个城防兵听她说的月语,又自称公主,他们虽不认得她,却知道前回是有公主被宴朝掳去,也知道被掳去的公主是月皇的胞妹,只得自认倒霉。他们才换防出来寻个乐子,先是钱少要求多被个人老珠黄的青楼女给拒了,现在又当众遭到公主掌掴,真他娘的晦气。

屁都没敢放一个,几人灰溜溜地走了。

老鸨却不是个善茬,干他们这行的,官府里都打点过的,有人罩着她怕啥?她开门做生意不偷不抢,只要没触犯大月国律法,她只认钱不认人,管你什么公主不公主。

她手朝仍踩着仇凤玲的童八斤一伸:“老娘可没闲功夫管你是她第几任男人,总之她是老娘花银子买的,你要么拿钱要么放人,否则老娘就对你不客气了!”

童八斤自打认出仇凤玲,脑中就浮现幼子惨死在水缸里的那一幕,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压根没听进老鸨的话,他满脑子只想着大人和夫人待他不薄,他如今又有了两个生死相依的好兄弟,若为打死这贱人吃上官司似不值当,可放过她和奸夫又对不住惨死的幼子。

他正跟这天人交战,对老鸨的话充耳不闻,那厢二愣子怒了,冲老鸨吼道:“你这死肥婆你待要如何不客气?来来,说与爷爷听听,爷爷倒想见识一下你有何能耐?”

徐大力一直在低声劝阻童八斤,这会他看向二愣子道:“贤弟,犯不上与她一般见识,稍安勿躁。”

“你这妈妈说话也忒无礼了。”他转目对那老鸨道,“不管你有何倚仗,我们都不是你能惹得起的,现下我们也不同你计较,既是你花费银钱买来的,你说个数,实在些。我瞧你也不是糊涂人,若漫天要价,别说银子拿不到手,只怕你在此地都无法再安生待下去,不信你尽管一试。”

他说话不急不缓,面上神情也淡淡的,但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人轻视的磅礴力量,老鸨阅人无数那双招子也是有点亮堂的,再者仇凤玲只是她勾栏院里的下等妓女,何况边上还有位公主在,她暗一思量,委实犯不上为个下等妓女徒生事端。

就在她准备要几个钱放人时,龟公带着几个打手气势汹汹跑了来,她立时又转了主意,若随随便便放了人,开了这先例,往后她还如何管束下面的姑娘?

她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两,少一文别想老娘会放人!”

龟公跑拢边听到一百两,手一抬,示意打手们暂勿动,他朝童八斤他们几个打量一眼,嘿嘿笑道:“一百两便宜你们了,凤娘虽年岁大了点,可架不住活好,有些客人就好她这口,想必你们几位也有所耳闻吧?那就爽利些,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找死!”童八斤再也按捺不住,仇凤玲和奸夫跑了,他并没休妻,龟公这话一下点爆他胸中压制的怒火,他一拳照龟公面门打去,同时脚下只略一用力,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