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被我打断,忽然呆住了,反应过来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一样,诶诶诶,送我吗?

嗯,送你。

那谢谢你了。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他才从我手里接过纸袋,又后知后觉的问我,小七姐姐你喜欢什么?

我笑了,冲他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非要说的话,请你要一直做我的常客呀~

没问题!他拍了拍胸膛,忽然提高了声线我一定会做小七姐姐一辈子常客的。

我笑容一僵,现在说不还来得及吗?逛完街我同他在路口告别,推着车往家走去。我住的地方在老区,三层的公寓楼有些陈旧,楼梯的栏杆都有些锈蚀,我住在一楼,好处是方便,坏处是阴暗潮湿,打开门刚喝了一口水,门外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我动作顿了一下,迟迟没有回应,好在门外的人没有让我等太久,小川在吗?我是房东。

我赶紧开门,我在,怎么了?

房东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估摸着公寓里有几套都是她家的,态度一直也不冷不热,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对我大多时候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这一次我让开身子请她进来,没想到她皱了皱眉,也没有进来的意思,拉长了语调对我说,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通知你一下,房子我最近有用,打算收回来重新整理,你这几天收拾收拾就另找别处去住吧。

我有些吃惊,怎么这么突然?

就是因为有急用,才来通知你的,快点收拾吧,我还要去其他几家呢。

哦那多宽容我几天吧,一时半会我也找不到住处。我垂下眼去,就当您好心,再收留我几日。

也许是我低眉顺眼的模样让她不好再逼迫,她果真也没再多逗留,对我摆摆手道,一周,最多一周。

我愣愣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关上门坐在屋里仔细去听,老房子隔音不好,楼上冲水马桶的声音伴着隔壁夫妻拌嘴的争吵,以及楼外的三轮车轮碾着不平整的地,吱呀吱呀的哀嚎,除此之外却再无其他声响。半晌我扯了扯嘴角,就随便猜猜,还真是针对我。

虽然感觉有些凄惨,但目前的存款不够我押一付三重新找一个新住处,更别说找一个搬家公司了,索性我东西也不多,家具都是房东的,非要说的话,收拾个碗筷,大包几套衣服,背上就能走。

叹了一口气,我又打开存折确认了一下里面的数字,无论如何都觉得一周以后我露宿街头的可能性更大。然后自己认识的人,掰着指头数,都是还没自立的小豆丁,除了我放下存折,再三思索,觉得活下去比面子更重要,重新穿好鞋就往学校走去。

希望海野老师今晚还加班。

【小丸子八颗】

夜晚的学校静悄悄的,没有教室亮灯,也没有办公室亮灯,只有操场的投光灯打在天上,伴着夏末的飞蛾往上撞,细细簌簌。我在上次的秋千上坐下来,将自己融入黑暗之中,一动不动。人一旦静止,脑子就忍不住发散,我从飞蛾想到火想到火之意志,又想到短短个把月,这所谓的火之意志上把宇智波搅和的家破人亡,下把我搅和的快要流落街头,更别提鸣人这么多年吃过的苦头,哪里配得上他在慰灵碑下长眠的英雄父母。脑海里转了一圈,面前的学校依旧是冷冷清清,没有人出来,我想今晚大概是不能偶遇海野老师了,站起身拍了拍裤子,起身往回走去。

来的时候已经不早,现在回去更是静悄悄一片,我走到桥上下意识的往上次那边看过去,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刚准备继续走,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说是叫我也颇有勉强,因为那边传来的声音只是喊了一声喂,但我下意识就想到,是谁在叫我。

除了佐助那个没礼貌的臭小子,应该没别人会这样叫我了吧。

我站在桥中央没有动,冲着声音的方向喊过去,谁?

这次没有声音传来,只是没过多久佐助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桥头清清冷冷的灯光下,他没有冲我走过来,而是又一次开口道,喂,是我。

话音落下他看我没动,有些不耐烦,还不过来?

我挠了挠头,是什么给他我一定会无条件迁就他的错觉?虽然在心里这样腹诽,我还是不情不愿的挪过去,走到他面前问他,干嘛?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未成年人来质问我的行踪。

哦?那你成年了吗?他充满怀疑的扫视着我。

当然了,我都十六岁了。我张口就胡说八道,反正就算他查我户口也没用,当初进村的时候我就谎报了年龄,为的是不让他们把我塞进福利院。当然佐助仿佛也并不想就我的年龄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他只是皱了皱眉就略过了这个话题,看了看我因为出来匆忙随便套上的人字拖,神情忽然变得嫌弃起来。

吃完饭散步,还有着装要求吗?我被他看的心虚,也不管他的反应,说完就要走,却被他拽住了衣服。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少年清冷的声调传来,陪我走走吧,反正是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