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吧,君如笙,是不是一号诶,君如笙?君如笙?大白痴?沈千歌掐了掐依偎的人,背后的洋娃娃却心不在焉,没有任何反应,她忍不住好奇多叫了几声。

什么?

君如笙晃晃脑袋,忍住心中如潮水般涌出的难言情绪。沈千歌看见君如笙的傻样,皱紧细月墨眉。

白痴,你发什么呆呢?我是说问你

沈千歌那细软声音说到这里的时候,场上响起第一首歌的前奏。悠扬音乐,场上的观众都静静倾听,君如笙却茫然一霎,因为她突然觉得这音乐很奇怪,莫名觉得这个调子很熟悉,可是,她明明从未听过。

她疑惑着,没管沈千歌淹没在音乐里的声音,只是呆呆望着台上朦胧的林杰。

直到,唱了第一句。

仆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ウミネコが桟桥で鸣いたから。

波の随意に浮かんで消える,过去も啄ばんで飞んでいけ。

平淡的大哥哥声线,出乎意料或说很应景地,是一首日文歌。

歌手完美的演绎,竟把沈千歌的听入迷了,她仔细倾听着,生平首次陶醉在声音里,陶醉在声音所讲述的一幅幅精致油画。

只是,她却丝毫没有注意,她背后的君如笙忽然状若疯魔,双目瞪得很大,满脸的不敢相信,连牙齿,都死死咬紧,硬生生咬下肉,流出血,都未曾察觉。

仆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诞生日に杏の花が咲いたから。

その木漏れ日でうたた寝したら,虫の死骸と土になれるかな。

依然平淡的声音,却忽然染起一丝悲伤,末席的洋娃娃,亦随之留下了一滴泪。

这并不稀奇,观众席中也有许多感触流泪的人,所以,并不稀奇。有人说,歌唱好,像一柄木槌,轻轻敲人的心脏。有的槌精致,有的槌狂放。

林杰的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细腻,而这却恰恰是公认最能打动人的那种情感。

但,一样吗?

茫茫深海,猩猩坐在海底的石头上,鱼问猩猩说:你为什么哭呢?

猩猩说不出口,因为猩猩不会说鱼的话。鱼的记忆却只有七秒,所以很快鱼就忘记和猩猩在说话,去游乐了。

最后猩猩满肚子的话憋住,像海底的沉思者石像,猩猩的万般心绪只有猩猩自己知道,猩猩在心脏的最里面藏起一个故事,故事里,两个人,一棵老柳树,一首好听但悲伤的歌。

君如笙永远忘不了那首歌,就好像她永远忘不了,在某座城那条河边,他亲手把一个同岁小女孩捡回来,他叫她瑜曦,他收她作妹妹。后来他和瑜曦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吃苦,再后来那般有才气的瑜曦,写了一首有才气的歌,在他耳边轻轻唱。

他还记得,那时瑜曦写出来,他还笑着责怪瑜曦,丢传统,崇洋媚外,非要,

用他听不懂的日文写。

既然已经见不到她了,为什么要让我这时听到这首歌?

君如笙不理解,很不理解。

已经决定好抛掉多的东西,已经决定好忘却多余的故事,已经烧掉的照片、扔掉的衣服、刮掉曦安二字的那颗老柳树,已经笃定的一切一切待重新听到有关于你的消息,才恍然明白,

自以为够决然的决然,原来,

真的是不堪一击啊。

薄荷饴,渔港の灯台,锖びたアーチ桥,舍てた自転车。

木造の駅のストーブの前で,どこにも旅立てない心

今日はまるで昨日みたいだ,明日を変えるなら今日を変えなきゃ。

分かってる。

分かってる。

けれど。

观众席开始喧哗震惊的时候,沈千歌这才恍觉背后的人早已不见,她看向前方,正好看见那只熟悉的洋娃娃似是痴狂的冲上表演台,灵巧的运用自己娇小的身体绕过现场两个保安,有那么一瞬间沈千歌想起来她曾经养过的那只猫咪。

但那洋娃娃却终究不是猫咪那种灵巧宛如流水一般的存在,没能力轻松的穿过铁栏杆一样。她看见洋娃娃不顾一切的冲上舞台抓住林杰的肩膀,神经质地不停重复问着一句话,但没问几次,保安们就冲了上去,只用小小一根电击,就从背后打晕了洋娃娃。

最后洋娃娃被男警察抱到沈千歌那边,同被带来的还有于冲,沈千歌看见于冲后赶紧问发生了什么事,尤其问,洋娃娃到底在上面问什么话。

于冲听完愣了愣,看了一眼眼角尚且还有泪水残留的眼角,然后,把洋娃娃神经质的那句话朝沈千歌复述了一遍。

那句话令沈千歌僵在那里,表情很不对,有些生气,有些发苦,有些啼笑皆非。她恨不得狠狠地一脚踹上君如笙。但是想法刚有,却又心疼地看君如笙有没有出事。

整件闹剧暂时以君如笙一行人被带进警局为结束,不过沈千歌和于冲的身份是证人,而君如笙是嫌疑人,男警察委婉表示,这件事定性不好说,林杰如果心硬点那可能会发展为刑事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