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都是途经豫安的商人,对豫安的情况也比较清楚,歇下来了,就一人一句的议论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通州驿馆那一片的几处驿馆都土匪给端了,你说说这世道,土匪都活不下去了,咱们老百姓还能活下去吗?”

另一个接上话问,“那不得想法子重建驿馆?南苑王能不想办法剿匪吗?”

那人就着温酒喝一口,摇摇头说哪儿那么简单,“南苑王带来的兵力有限,既要对付对岸的云丹贡布,还要分散兵力出去挖河开道,哪还有多余的兵力再去剿匪?这次才是真正的的前狼后虎,难喽!”

兰姒听完,心里咯咯噔噔的,她没想到江玮鹤眼下的处境居然如此艰难,车夫听得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举着筷子问她,“公子,您都听见了吧,早就跟您说了,豫安那边现在不太平,您还要去吗?我怕咱们走到半道儿上就得被人给劫了,那群土匪连朝廷的驿馆都敢一窝端,杀咱们还不是手起刀落的事?”

“咱们避着点儿走,不会出事儿的,实在不行就的躲起来,等太平了再走得到,有南苑王在,那些土匪就算是猖狂也猖狂不到哪儿去。”

车夫是个惜命的人,搓搓手指,一脸的不情愿,“公子,您这趟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接的,您说万一咱们半路上出了事我担心啊,您看这银子”

拉你是算是看明白了,他什么也不是,就是想趁机多捞点儿银子花,之前都已经许诺过他双倍的银子了,到现在还这么贪得无厌,要是一路上都这么要的话那还得了?

兰姒抿唇笑笑,“打量我一个人好欺负是不是?你放心,之前许你的银子一两都不会少你的,这个价钱是咱们之前说好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你放心,不会叫你死的。”

“您说不会死就不会死了?那土匪能听您的?那群人杀人越货眼睛都不眨一下,到时候亏的可是我!”

兰姒横眉瞪他,“你要是害怕了不想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把我放这儿,你自己还回去。”

车夫不大甘心,“那这银子,咱们之前说好的”

“银子我不是给你了吗?咱们之前说好的是你把我送到豫安,这儿是豫安吗?你这坐地起价的本倒是不小,要么你就带我去豫安,要么你就把我放这儿自己回去!”

兰姒身上已经没多少银子了,若是车夫真的半道儿上回去了,她一个人是肯定到不了豫安的,可她就是赌,他这么贪财,肯定舍不得到了豫安之后的那么多银子,是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扔下的。

这种人就不能纵着他,越是他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到后来就越是会狮子大开口,所以她表现的越是不在乎,车夫心里就越是没底,吃不准她的底,他就不敢轻易变卦,这些都是的跟江玮鹤学的,不管有没有底,首先架势得拿足,至少得叫旁人拿不准你的底,这样才能把胜算都拿在你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