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很快妥协,一边让冬喜去禀报王爷,一边拿出年娇压箱底的首饰盒,“啪”地打开,里面一片红彤彤金灿灿,闪耀又奢华。

继而强调:“只许看半柱香。”

年娇眼睛亮了。

她与心爱首饰温存的时候,秋嬷嬷握着药膏,叹了口气:“这东西得用力揉开。散完淤才能好得快,格格不要怕痛。”

年娇:“嗯嗯。”

年娇满心都是她的花首饰,左耳进右耳出。

忽然间,外头传来一声通报:“王爷到——”

年娇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地把花首饰塞好,心都要跳出胸腔!

怎么来得这么快?

四爷大步踏进里屋,看到坐在床前的年娇,双膝青紫,惊魂未定,漂亮眼睛像蓄着一汪水。

素蓝的衣裳,衬得她如地里的小白花,蔫蔫又可怜。

四爷指节屈了起来。

下一瞬,年娇抿着嘴巴,微微撅起,扑进了他的怀里。

谁都没料到年侧福晋的举动。四爷惊得伸手,将年娇抱了满怀,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伤处,而后冷厉道:“膝盖不要了?!”

年娇仰起头,吸了吸鼻子。

差点被发现,好险……

男人的训斥与冷脸,此刻成为不痛不痒的存在,年娇抑住砰砰跳的心脏,把头埋进四爷的胸膛。

四爷不说话了。

苏培盛远远站着,并不往近处走,隐隐约约能看见依偎在一处的人影,整个人目如铜铃,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着王爷抱起年侧福晋,放在床沿边,摸了摸她的头,转身问秋嬷嬷:“上药了没有。”

秋嬷嬷恍惚道:“正准备着。这是德妃娘娘所赐,是太医院的珍品……”

四爷接过药膏,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他幼时常与兄弟们打闹所用。

见效快,但用在年氏身上,会疼。

四爷用指腹点蘸,淡淡道:“你们都退下。”

……

苏培盛已经不想回忆自己是怎么同手同脚退出里屋的了。

他看向身侧的秋嬷嬷,秋嬷嬷恍惚地看向他。

一阵风吹过,卷起柳叶嫩芽,妆点得院里多了绿色。

入春了。

屋内,年娇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男人挨着她坐下。

冰凉的指腹落到膝盖,很轻,继而熟练地揉开——

眼泪霎时成串落下,年娇呜呜咽咽:“疼!!”

男人充耳不闻,冷酷地继续。

晕眩的火花在眼前炸开,年娇只觉膝盖不是自己的了。

小花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泪眼朦胧间,她恶从心起,把脑袋挨到四爷左肩,用力一蹭。

很快,男人肩膀湿了一大片。

年娇尤嫌不够,抽噎着骂:“仗势欺人。”

“我本来不用上药!”

四爷眉心一跳,半晌告诉自己,她才几岁,不必计较。

很快变得心平气和起来,低声道:“老八福晋的确仗势欺人。”

“……”

年娇听不清四爷在说什么,等到上药结束,她像是水里捞出来一般,面颊发红,急促地喘着气。

四爷净完手,看一眼自己的外裳,再看一眼年娇,年娇被他看得心虚起来,理智渐渐回到脑海。

完了。

老板不会生她的气吧?

说好的抱大腿,差点泡了汤,年娇心里警铃大作,一秒,两秒,三秒——

她重新把脑袋埋了回去。

只要我不抬头,谁也看不见肩膀的那片湿。

四爷:“…………”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排雷过了,娇娇花妖出身,笨蛋美人那一挂,吃不来这口的不要勉强自己~

亲一口

四爷托住她的脸往外挪,眼神冷冷盯着她看。

年娇变成了结巴:“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她十分小声,委屈从心底上涌,“都是药膏的问题,揉开真的好疼。”

年娇急死了,生怕王爷从此疏远了她,在他的掌心蹭了蹭,又蹭了蹭。

柔软的发丝拂过鼻梁,像一只小猫打滚。

她没有察觉男人唇边转瞬即逝的一抹笑。

肩膀那块湿润确实显眼,要是老板这样走出去,指不定会有什么流言传出,年娇开始想办法:“衣柜里有披风,穿上就不会被发现,爷要不要试穿一下?”

四爷被她的天才想法所折服,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她:“嗯。”

年娇转瞬变得高兴起来,正准备起身,四爷又开始训诫:“好好坐着,伤口刚敷了药,不宜挪动。”

他只觉对待子嗣都没有这般操心,朝外唤了秋嬷嬷进来。

年娇的柜子里都是些淡雅衣裳,披风亦然,秋嬷嬷努力寻来一件没有花纹的款式,藏青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