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小子还来他这买过灵狐血。

莫不成是灵狐血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

明明没掺太多水的。

常寿挪步到沈清浔跟前, 战战兢兢地开口:“夜半三更,不知几位因何上门?”

以沈清浔为首的麒麟院学子们在浮月小城呆了足足三天, 昨日因看比斗耽搁, 今日便想着早早整队启程, 谁知竟独独缺了于纯。

余下几人遍寻不到, 多方波折才知于纯最后出现在众人视野里, 竟是同卖豆乳的老大娘拌嘴吵架。

于是,一干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李大婶的豆乳铺,准备将人带到太乙书宫问话。

到地方后,便见到了正在帮忙收铺子的店小二。

最后在李大婶震天动地的叫骂声和店小二慌慌张张的解释中这几人得知:

客栈店小二是李大婶儿子。

容舟买通店小二整蛊了于纯。

店小二又以多出两块灵石的高价将此事告知了于纯。

于纯准备教训容舟。

容舟同江逾白躲入了长寿医馆。

而李大婶天亮后正要同常寿相亲。

“少废话!”执剑的修士甲嚷道:“速速把容舟交出来。不然我就……”他将抵在李大婶脖子上的剑又紧了几分。

“…”

拿容舟换李大婶?

这……

这也太值了!

于是。

小伙伴输给夕阳红。

忘年之交败北红粉知己。

常寿想不想地就出卖了三刻钟前还推杯换盏,把酒言欢的‘好兄弟’。

他抬手为几人指路:“就在后院呢!打斗时莫要弄坏了我的老水井和海棠树。”

“那些桌椅板凳也都贵重的很咧!”

夜阑更深,凉意乍现。

流云浮动, 花海翻涌。

容舟粗暴地拂开落在脸颊上的片片碎花,嘟嘟囔囔道:“已经是第三次了,小爷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贼老天就是诚心和我过不去!”

作战比斗也好,破镜进阶也罢,终归讲究个‘势如破竹, 直捣黄龙’‘一蹴而就,一气呵成’。

一鼓作气, 再而衰,三而竭。

就连市井小儿和乡野村妇都知事不过三和一张桌子四条腿的老道理。

容舟将拳头砸在海棠树根处,气急败坏道:“难不成就一辈子停在金丹后期,连元婴的门槛都触不到?”

“倒也未必。”

到底是竭了灵力,容舟这一拳砸得有气无力。

但,虽没撼动老树根半分,却吵醒了寐在树下的长发和尚。

绯色海棠扑簌簌地落在如瀑如绸的墨色长发上,和尚随手一拢便将满头华发堆叠至背后。

可能是尚未醒酒脑子懵亦或是受了桃花宝典的蛊惑,容舟现如今已将这和尚奉为了能通天道的无上法师。

故而,闻他此言,容舟急忙开口询问:“大师何出此言?”莫不是看了什么天机。

和尚扬起下巴,懒洋洋道:“不见得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境界。你看你那倒霉师兄。”

“他不但未进阶,反而修为全失。”

“你……”容舟眼底微光熄灭,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顺着和尚的目光向屋顶看去。

屋顶的清越公子身着头戴玄色玉冠,身着月白色银丝暗纹锦袍,配上鸦青杭绸长靴。背后是万里星河与一轮皎皎银钩。

自上次琼林宴时,由浮花惊雨引起桃花翩跹,丝雨涟漪后,江逾白便得了个‘花雨仙君’的雅号。

“啧啧,啧啧。”容舟叹道:“若是碧落峰那群整日摆弄法器符篆的女修看见了,怕不是又要给他取个‘月下公子’的诨名。”

不过,无论是花雨仙君还是月下公子此刻都提不起容舟的半分兴致,他现在只想弄明白他这倒霉师兄为何还不下来?

难不成上边空气好,灵气足?

“兴许是在上面给你想法子呐?毕竟上面风大吹得人脑子清醒。”和尚将胳膊搭在小木桌上,对铜锅旁未开封的酒坛虎视眈眈,俨然是想再喝一场的模样。

他熟稔地抽开壶觞上的红封,为自己斟满了一碗酒,盅中青酌倒映着容舟一副斗败公鸡的衰样。

和尚看不过眼,清咳两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年纪轻轻,涉世浅,历事少,如若日后戒掉浮心粗气的毛病定有有翻大作为。”

“什么大作为?”容舟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丝高人泄露的天机。

和尚不语只竖起根手指朝着九重玉阙的位置指了指。

容舟神神秘秘凑到他耳边,压着声道:“难不成是飞升成仙?”

上了年纪的老医修眼睛花得连汤药都能煎糊, 却是个酿酒高手,几大坛酒便醉得这小龟孙异想天开说胡话。

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个屁的仙?

和尚不再搭理容舟,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