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祂们两个一个性情憨实,一个无比信服白无常谢必安,都是乐得将这些琐事丢出去的主儿。

我来说?白无常谢必安问道。

马面低低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

郁垒的目光便落到了白无常谢必安身上。

早先我们兄弟就曾有过定论,阿彰那曾经掌握的神职,可能跟我们一众兄弟手足都有所牵扯白无常谢必安斟酌了一下,先开口将旧事引出。

郁垒点头:定论是有这样的定论,但到底是怎么样的牵扯和关联,早先时候我们谁都没能真正确定。怎么,现在你们是已经看出来了?

白无常谢必安不急着点头或是摇头,祂又提起一件旧事。

你还记得早前时候阿彰曾在一次交战之中,牵引过河的烙印吗?

郁垒扯了扯唇角。

祂怎么可能会忘记?

难道是河的烙印又出现了?郁垒问,面上满是狐疑。

祂倒不是怀疑白无常诓骗祂,但孟彰突破时候,祂和神荼就守在孟彰身侧,可祂们俩却是谁都没有感应到河的出现。

到底是祂和神荼两个出了问题,还是白无常谢必安这四个弄错了?

白无常谢必安叹了一口气,劝祂道:你没留意到是正常的,因为这一次河的气机真的太晦涩了,而且它似乎也在着意隐匿,不愿叫寻常人等察觉到它的踪迹,而阿彰突破时候周身气机暴动跃迁

如此两厢修饰,能叫你们两个发现痕迹就叫奇怪呢。

明白了个中的因由,郁垒稍稍松了口气。但一个问题才刚得到解决,下一个问题就又出现了。

那你们又到底是为什么能够察觉的呢?

白无常谢必安对着郁垒伸出手,向上的手掌稳稳拿住一道锁魂链。

锁魂链的神光暗沉,道蕴深敛,看着就是寻常普通的一道铁链罢了,可郁垒却不敢小瞧了它去。

开玩笑,这玩意儿看着寻常,但本质上却是白无常谢必安的伴生神器,跟祂和神荼手上的鬼门是等同的。祂怎么敢轻视?

郁垒眉头仍是紧蹙,不见舒展。

白无常谢必安索性就抬起另一只手来,屈起手指用指骨骨节轻叩锁魂链表面。

一声闷响中,锁魂链表面道蕴激荡,神光辉耀,隐隐透出些气息映照在郁垒的心神中。

囚锁道蕴?!郁垒低声惊呼。

阿彰跟河有着莫大的牵扯,甚至河的烙印很可能就在他身上,这不叫郁垒吃惊,可郁垒是真没想到,河居然也可能跟囚锁道则有关。

怎么会?河不是应该跟滋养、滋长相关的吗?怎么是这样的?

郁垒怔怔看着白无常谢必安,满眼不敢置信。

天空上的星河以星光为水,互相供养着星河中的星辰;人间处的长河更是在供养着沿河生活的生灵族群和文明。这两处大河尽管相有不同,源也不同,可本质都是一致的。怎地到了他们阴世天地里的河

就平白生出了变故呢?

非但河一直不见踪影,现在还要告诉祂河可能不似祂们曾经所幻想过的样子?

就知道会是这样。

白无常谢必安同黑无常范无咎、马面、牛头三位对视了一眼,幽幽叹了一声。

但这就是事实。

或者说

还有什么?不知是不是郁垒察觉到了白无常谢必安还有话没有说完,祂自己径自追问道。

白无常谢必安沉默着转了目光来看定这位门神。

你真的想要知道?

郁垒又一次紧皱了眉头:我不能知道?

没什么不能的,白无常谢必安摇了摇头,既然你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略停一停,白无常谢必安缓过心绪,跟郁垒说道:河,它可能比我们所知道的,还要

迎着郁垒下意识带上紧张的目光,白无常谢必安吐出最后两个字:凶戾。

河,它可能会比祂们所知道的,还要凶戾?

那阿彰他!郁垒坐不住,直接站起身出现在白无常谢必安身前,按住祂的肩膀就要讨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会受到影响吗?

河,它既然会比祂们所知道的还凶戾,那么也就是说河是有很大可能会暴动的。

或许因为阿彰身上带着阴世天地的本源,又有着河的烙印,跟河显然有着不浅的缘法同牵扯,再是凶戾狂暴,河也不会嗜主。

但这不代表河不会影响乃至伤害到孟彰。

当一份力量凶戾狂暴到了极致,首先摧毁的,未必外物,而是它自己,以及它周遭的一切。

而孟彰

他也才刚刚突破筑基晋入养神境界,还在炼气入神的阶段,只这一点浅薄修为,如果河真的暴动,他能抵得住这份力量的侵蚀吗?

可莫要忘了,孟彰他现在还只有一道魂体,连神体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