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做完了。”索恩涨红了脸,“我正要?给克莱蒙小姐看……”

薄莉看了一下索恩的卷子,居然都?是满分,忍不住夸了两句。

这一夸,又让弗洛拉和索恩吵了起来。

两人吵起来没完没了,被玛尔贝轰到了一边。

薄莉见她总是不自?觉揉眼睛,无奈地说:“你和艾米莉就是闲不下来,对吧?你们真的不用……”

玛尔贝却打断了她的话:“克莱蒙小姐,我知道?你是好心,不想看我们辛苦劳累,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可?能养活我们一辈子……”

薄莉本想说“我可?以”,但不知为什么?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口。

玛尔贝仿佛没有看到她的犹豫,笑了笑,继续说:“相较于别?的女工,我和艾米莉已经很?幸运了,很?多女工家里连煤气灯都?没有,只能在蜡烛底下工作……瞧瞧我们,又是煤气灯,又是电灯,别?说针线,连手指上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薄莉只好吞下劝说的话,让西奥多看着她们点儿,一天只能工作六个小时,超过六小时就没收她们干活的工具。

里弗斯说:“世界上居然有克莱蒙小姐这样的老板,只允许员工工作六个小时,我真是开了眼了。这事应该让鲍勃写下来,发到报纸上去!”

薄莉懒得理他:“她们又不是为我工作,等你们开始为我干活了,就知道?我多能压榨人了。”

客厅里响起一阵笑声,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不会再碰到比克莱蒙小姐更?好的老板了。

这时,费里曼大娘招呼他们吃晚餐。

薄莉忽然发现,埃里克好像不见了,于是说:“你们先?吃,不用等我,我有点儿事。”

马戏团众人对她都?是无条件信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餐厅那边很?快传来笑声、谈话声和餐具碰撞声。

薄莉走上二楼,没有看到埃里克的身影。

她推开卧室的房门,还没有走进去,一条黑丝缎已从眼前覆下。

薄莉一愣,下意识想要?回?头,下颌已被一只手牢牢扣住,同时,眼睛被绑上了黑丝缎。

视野顿时陷入黑暗。

所有感官都?被放大。

薄莉感到了埃里克的气息。

——热的,干燥的,危险的。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他今晚的气息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具有攻击性,从后面侵袭而?来,几?乎呈围剿之势。

薄莉想,难道?他终于开窍了?

这时,埃里克冷冽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你每次跟他们说话时,我都?想杀了他们。”

薄莉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他们?”

“玛尔贝,艾米莉,弗洛拉,索恩,西奥多,费里曼,里弗斯……”

薄莉见他如此?冷静地说出想要?杀死的人,还都?是她身边的熟人,有些头皮发麻:“好了,好了,不用一个一个说出来……他们怎么?你了?”

更?让她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名字被说出的顺序,并非随口一说,而?是根据她的亲近程度而?进行排列。

她最?亲近的,的确是玛尔贝,其次才是艾米莉、弗洛拉和索恩。

他在暗中注视了她和马戏团多久?

又是什么?时候对这群人生出了杀意?

埃里克却没有正面回?答:“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死他们吗?”

薄莉:“……我怎么?可?能知道?。”

她连他为什么?想要?杀死这群人都?不知道?。

她努力思考原因:“是因为我跟他们走得太近了吗?还是,你觉得他们的存在,剥夺了我对你的关注……”

很?快,薄莉就分析不下去了。

埃里克拔出匕首,刀锋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寸一寸剖开了她的裙子。

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仅因为刀锋正在后背游走,随时有可?能刺伤她,也因为他走动时带起的冷空气。

但很?快就不冷了。

埃里克点燃了壁炉。

冷空气拂过她的面颊,埃里克似乎走到了她的面前。

薄莉一向胆大,但在他露骨的注视下,也不免一阵脸热——即使裙子已被剖开,也未完全脱落,如同将放未放的花瓣包围在她的身上。

“都?有。”他缓缓开口,“你接回?他们的第一晚,我就想杀了他们。”

可?能因为他并未动手,如此?暴戾而?昭彰的嫉妒心,反而?化作某种兴奋剂。

薄莉眨眨眼睛,心脏漏跳一拍:“……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吗?”

他却答非所问:“我甚至想好了怎么?杀死他们。”

话音落下,薄莉身上一冷。

这条天鹅绒裙子样式简约,没有裙撑,仅有一条腰带作为装饰,轻而?易举就被粗暴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