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女淡淡回答道:“将至宝轻易送人,已被处罚,于禁闭之中。”

少年道人先是紧张,旋即知道只是在禁足闭关,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而这法宝对于眼前之女子的亲昵和眷顾,几乎毫无半点的遮掩,以少年道人懂得的灵宝法基础判定,这女子才是此镜的主人,于是拱手道:“那么,有劳前辈将此物送回去,言道齐无惑不知,在此赔罪。”

织女见他并无失去重宝的遗憾失落,只是有些对于朋友的关切之心。

淡淡颔首,道:“自是会如此的。”

手中之镜散去,化作流光,飞入了袖袍之中,而后道:“云琴是你何人?”

少年道人坦然回答:“是好友。”

织女定定看着他,许久后知其所言不假,无愧于心,于是颔首,侧开一步,未受这少年的一礼,而后道:“是云琴不知此物之分量,交给了你,又非你蛊惑于她,这事情错在她而不在你,你又有何错之有,无需要告罪。”

“不过,你可知此物之来历缘由?”

少年道人摇了摇头,而后道:“如果前辈愿意讲述的话,那么晚辈愿意一听。”

织女沉吟,五指微张,这镜又悬浮于掌中,淡淡道:“此物,乃是灵宝大天尊所淬炼,而其实,乃是当年人间界的初代人皇所有,人皇也和灵宝大天尊有缘法,得其喜爱,亲自铸造了十五面镜子为法宝,第一枚宝镜,横径一尺五寸,法满月之数。”

“之后每一枚镜子相差各校一寸,越来越小,此是第八镜。”

“其陨落之后,此镜在北帝之手,而那一代的北帝子……”

织女嗓音平淡,将往日的些许经历平平淡淡的讲述出来。

但是正因为此刻说出来的时候,风清云淡,齐无惑才感觉到这其中的沉重和经历,知道了这是曾经的北帝子和她的护卫历经劫难,最终得到了北帝认可的代表,其本身就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至宝,而其对于北帝子夫妻的象征意义,却是比起任何宝物都要来得重要。

少年道人道:“……我,并不知道这些。”

织女莞尔一笑,道:“我来说这些,并非是想要让你心中有愧疚之心,而只是单纯的想要提起这些事情罢了,只是啊,当年的北帝子和她的丈夫,在尘世之中,历经艰险磨砺,两度修成真君,耗费了几千年的时间,纵然是有离别和生死的危机,也不曾分开。”

“不过终于得修正果之后,反而倒是落寞许多,需要长久别离,一年相会一日,百年重聚一时,说是正果,又和那惩罚有何不同呢,而北帝子她总也要想想这面镜子,也知那北帝未曾怪罪他们。”

齐无惑看到眼前这位清冷的女子眼底叹息慨然之色。

对其身份,若有所思。

织女的情绪涟漪转眼就已经消散了,只笑言道:“吾亲来此,是为了看看你,不知云琴那小家伙,将北帝子夫妇之宝轻易送人,是为了何事何人,又是否是为人所诓骗,看起来,倒也不是如此,今日来此,倒是放心,回去了可以好生和北帝子夫妇讲述一番。”

忽而却见那女子手指微动,在其掌心之中,散发流光溢彩的宝镜明亮,化作了流光一道,而后重新落在了少年道人的手中,少年道人手忙脚乱接住了,而后疑惑看向眼前的女子,后者持一支玉笛,道:“云琴之错,在于将旁人之宝赠予他人。”

“无论你是否值得托付此物,都会受到惩罚。”

“但是你却是无错,也是世间难得的良才美玉,可堪打磨,也足够受得住此物,云琴送你此物,名不正而言不顺,今日我重新代北帝子,也是代云琴那小丫头送给你罢,倒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

“反正,此物在她那里却也无什用处,一年一会,百年一聚,说已成亲正果,实则仍分于两地,不得圆满。”

“明镜虽圆,人不得好,此物又有何用呢……”

少年道人看到那女子眼底有着对着这个镜子的在意,但是却又还是叹息数声,而后起身离去了,少年道人若有所思,握着这镜,看着那女子离去之方向。

织女和齐无惑分别,一时间却是没有什么兴致复返于天穹之上,在人间历劫的时候,能见千山万水,可遇到无数豪雄,后来历劫圆满,飞升成仙,步步修行,再度成为了星君,倒是落寞许多,而这镜子她虽然极看重。

但是却也觉得此人可以结交,为了自己的女儿,还是选择将此物送给这小道士。

以全了他们两人的好友情谊,不要在彼此之间生出嫌隙。

以成一番助道的缘法。

而踱步游览这人间山水的时候,织女忽而微怔,察觉到了一股气息的靠近,微微侧眸,却看到那少年道人背着琴,快步而来,道袍微动,于是织女好奇,停止住了脚步,且看这小道士有什么说辞。

那少年道人靠近来,却是微微一拱手,道:“前辈,且稍等。”

“嗯?”

织女疑惑。

却见那少年道人伸出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