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外婆年轻时就是绣娘,绣着一手漂亮的溧县苗绣。

回到客栈,午饭是小米南瓜粥,阿乌给她送到了房间。

南瓜的清甜和小米的软糯清香让向嘉的肠胃舒服了许多,向嘉吃完饭吃了药便睡过去了。似乎为了弥补在上海的长期失眠,又或者,她一个多月的神经紧绷在破罐子破摔后的自弃。

她回到溧县后睡眠好到变态,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

没有手机的打扰,没有徐宁的催命,没有每天不停涌进来的谩骂信息,没有跳动的销量数字,没有像个畜生一样每天被一个叫金钱的鞭子打着跑。

她醒来是在深夜,房间漆黑,风掀动着窗帘荡在黑暗里。微风徐徐,水浪声一声接着一声。天际线与山融为一体,分不清天与地,世界一片昏暗。

隔壁响着一首民谣,吉他混着男歌手偏低的嗓音,像是遥远的吟唱。

向嘉把手搭在额头上,下午气温升高了,她睡觉前穿了件衬衣,此刻汗津津的。躺了许久,她坐起来打开灯拿起床头的手表,晚上九点半。

起床洗澡吃饭,去隔壁要身份证。

拎着要换洗的衣服进洗手间,打开门,吉他合着男人高扬的嗓音直冲进耳朵,向嘉停住脚步,洗手间的窗户开着,正对着隔壁酒吧的二楼窗户。

疯狂的吉他混着男人自由的吟唱,带着冲击力,直逼心脏。

酒吧里高昂的音乐里混着女孩子声嘶力竭的喊叫,似乎在喊老板。

林清和在唱歌?不是放的音乐?

吉他声很快,他的声音也快了起来,带着洒脱不羁的张扬。仿佛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约束得了他,自由狂妄。

向嘉从不追星,对音乐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她靠在洗手间的门边听林清和唱完了一整首,吉他很有力量的,他的声音也有力量。她一直以为摇滚的歌词都是含糊不清带着堕落的气息,但林清和把每个字都唱的很清楚。

向嘉没有关窗户,她脱掉衣服赤身走到淋浴下面,冲洗到一半,她关掉水拿起毛巾擦了一把脸,穿上衣服打算去隔壁看看。

走到门口,向嘉又折回去取了现金装进口袋,戴上口罩出了门。

阿乌不在院子里,只有一只通体乌黑油光水滑的大胖猫瘫在椅子上舔毛,看到她,猫警惕地坐直了身体。

向嘉走下台阶,穿过院子拉开门走了出去。

‘一家酒吧’的房门虚掩着,音乐声不算清晰,他这里隔音不错。隐约能听到拨片刮过吉他弦带起的音符,干净赤诚。

向嘉推开了门,迈过高高的门槛。

被砸的只剩下框架的酒吧并没有复原,只是垃圾被清了出去,空旷的很原始。

林清和抱着吉他坐在中间小舞台的高脚椅上,他穿着白色t恤,蓝色破洞牛仔裤让支起的一条长腿裸露出膝盖,刘海随意地垂落耷在眉骨上,深邃的双眼皮被他压的很深。他垂着眼弹吉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拨动着琴弦,腕骨戴着的深色佛珠随着他的动作晃动在灯光下。

冷倦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发出通过音响传达酒吧的每一个角落,明明带着一些烟嗓,却意外的干净。

灯球转动,白色灯光落到他身上。他旁若无人地拨动吉他,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唱着一首向嘉从来没有听过的音乐,旋律很好听。

随着高音他扬起了头,冷冽的喉结线条落到了白光里。

禁欲,极致的清冷。

旁边靠窗位置有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向嘉循声看去,酒吧里竟然有不少听众,都是女孩。

靠窗边的四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另一边暗光里不知道用什么搭了个大木桌,也已经坐满了人。

这个小地方居然有这么多人?

真是一个小酒吧拉起整个镇的gdp,阿乌提到这家酒吧就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是有原因的。

向嘉重新看回舞台,舞台上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隔着空旷的昏暗注视着她。

他身上的劲儿还没散,眼神漆黑。

向嘉心口莫名一紧,他不是在看自己吧?转头环视四周跟吧台后面高瘦的男生对上了视线,男生穿着宽大的黑色t恤随着音乐还在晃身体,一副很嘻哈的样子,挥着手喊道,“喝酒还是听歌?听歌免费喝酒在这里点单。”

被砸的只剩下框架的吧台此刻横了一块木板,粗犷原始。在这地方居然也不违和,反正他们老板都能拿着破琴在废墟里唱歌,再烂又能怎么样?

向嘉走向了吧台,吧台前摆着几张桌子,大概这里离舞台太远,没人往这边坐。

“我刚刚喊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看我们老板入迷了?”对方笑嘻嘻地喊道,“我们老板是不是很帅?”

音乐声恰好低了下来,他这一嗓子响彻酒吧。

靠窗边的女生大声回应,十分大胆,“好帅啊!老板有女朋友吗?睡你需要什么条件?”

向嘉把口罩拉到眼睛底下,如果能戴面罩就更好了,这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