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楚召淮恨不得死给他看。

姬恂饶有兴致看着他。

铁公鸡知晓这橘子是金子换的后已不像方才那般大快朵颐,连上方的橘络都不撕了,闷闷地一小瓣橘肉能嗦半天。

没来由的,姬恂又笑了起来。

楚召淮仗着眼纱挡着脸,胆大包天瞪了他一眼。

姬恂笑得更厉害了,逗够了人终于良心发现,道:“前几日瞧你爱吃鹿肉,城外十里的皇家猎场最近落了雪,本王过几日会顺道去一趟,回来给你带鹿。”

楚召淮一愣,好一会才意识到姬恂是在哄他。

甚少有人这般在意他的情绪,更不会拐弯抹角补偿他。

楚召淮脸一热,不自在地搅着手中没舍得扔的橘皮,小声说:“不用,我吃鱼就好。”

“那给你买个小柜子?”姬恂声音更轻柔,“本王瞧你的嫁妆矮柜缺了个角,好像也装不了多少东西。”

楚召淮摇摇头:“不必劳烦王爷了。”

有吃有住,他已知足了。

况且小矮柜上有他娘亲手刻的「长命百岁」,跟着他来回折返多地,里面盛着他所有家当,医书、药方、银钱。

更多的是毒药。

姬恂笑了:“那想要什么就和赵伯说。”

“好的。”楚召淮犹豫了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能让赵伯去库房支点银子吗?”

姬恂:“自然。”

楚召淮顿时开心了。

他在江南行医没赚到多少银钱,后来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大人物,找了一批人追杀他,将人撵得呜嗷乱叫,狼狈坐了小半个月的船回了京城,银子更没剩多少。

娘亲的嫁妆自然是不能动的,他又舍不得用金子,只能抠抠搜搜准备在王府薅一把。

再拿一大笔钱找昨晚两个小厮去传其他的谣言。

回头客,想必他们会更卖力。

楚召淮颠颠地出去了。

姬恂注视着少年活蹦乱跳的背影,眼底浮现淡淡的笑意。

殷重山蹙眉道:“周患从江南寄来的飞鸽传书,两页纸提了此人九次‘贪财’,王爷就不怕他将王府库房的银子私吞了?”

姬恂没理这句话,道:“叫六出过来,明日准备出城。”

殷重山:“去剿匪?”

“打鹿。”

殷重山:“……”

若不是他时刻跟随王爷身边相护,都要以为那楚召淮给王爷使了什么妖法了!

这时,管家赵伯快步过来,禀报道。

“王爷,方才王妃在府中库房支了笔银子。”

殷重山冷笑,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乍一获得王爷首肯,想必会支个数百金出去挥霍吧。

姬恂问:“支了多少?”

赵伯讷讷道:“五两。”

殷重山:“?”

五两够干什么?!

五两够买通两个小厮为他传谣言!

楚召淮换了身衣裳,戴着眼纱出去传谣了。

璟王府鸿案相庄,镇远侯府却是鸡飞狗跳。

楚荆猛地将茶盏拂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呼吸剧烈起伏着:“谁让这些话乱传的?!”

下座坐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大冬日也摇着扇子,眉眼间有一块红色胎记极其明显,他应当是读书人,举手投足一股子书卷气。

“想必是璟王,没他允许,不会有人一夜之间将此事传遍整个京城。”

楚荆头痛欲裂,撑着额头:“姬明忱到底要做什么?明知是替嫁,却如此纵容,难道他还有后招?”

白衣男人淡淡道:“侯爷若最初便将小侯爷送去璟王府,也不会有这遭变故了。”

楚荆眼神一冷。

“我知道侯爷重视小侯爷,可如果未来璟王爷登大寳,以他睚眦必报的秉性,镇远侯府难道还能独善其身?”

男人笑着道:“圣上赐婚,无论是不是璟王动手,王妃只要死在璟王府这便是蔑视皇威的大罪。只可惜璟王清醒,并未迁怒王妃,竟留他存活至今。”

楚荆微微闭了闭眼:“容先生今日来,到底所为何事?”

太子门客容先生颔首道:“就是想问问侯爷,您府上的大公子到底有何来头?”

“能有什么来头?”楚荆蹙眉,“他自七岁便一直在临安白家长大,应当随他外祖父学了点三脚猫的医术,只知道给人胡乱开方子。”

楚荆给楚召淮的家书是祖母病重。

楚召淮接连坐了半个月的船一路吐到了京城,还没歇半刻就马不停蹄去见“病重”的祖母,哆嗦着手开了几个方子。

“三脚猫?”容先生瞥他,“若真的是三脚猫医术,他为何活到现在?”

楚荆眉头一直没舒展:“容先生何意?”

容先生瞧出他对大儿子没什么感情,索性直接说了:“新婚前一日我差人给他下了毒,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