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传来的疼痛可以发泄内心无从可去的悲愤。

可惜直到男人昏厥过去,我依然无法填补心里的那一块空洞。

「魏子衙!住手,他会没命的!」油头大叔快步上前拉住我想要将我支开,我甩开他的手,愤恨的瞪向身後的那群人,「全部都给我滚开。」那一双双被我扫视着的眼睛流露出了些微的恐惧,我眼底的仇恨,覆盖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杀意,「你们不觉得跟我谈命,很好笑吗?」说完,我抬手,又是打算一拳挥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在我的指关节擦过男人鼻尖的那一刻,我的手突然被一gu强劲的力量给拉住。

我顿了一下,歪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行了,别打了,你再打下去他真的会si的,收手吧。」与他对到眼的同时,他又对我说了这麽一句。我眯起眼睛,尝试从被泪水给弄模糊的视线中看清男人的长相。

他松开我抓着持刀男领子的另一只手,动作格外轻柔的将我给拉起来,过程中我没有反抗,从头到尾都只是凝望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大叔。

他的眉尾有一条看起来十分狰狞的疤痕,对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什麽善类,但是为何我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厌恶呢?

在我蹙着眉头,思索不出一个所以然的时候,站在我们身後许久没开口的油头大叔终於张嘴了:「程、程叔?您怎麽在这里?」看着他恭敬的点头哈腰的模样,我不禁又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染起更深一层的疑问。

「你们闹得多大动静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医生都被你们吓跑了,我在隔壁走廊能不听见吗?」男人转身面向油头男,口吻转为责备,「你们组织现在是什麽人都收吗?我可不记得以前这种杂鱼能够混进来啊……事情变成这样,你这个带头的责任很大,知道吗?」

「是、是,这件事是我们没处理好,非常抱歉……」

「别跟我抱歉,我已经不g你们那一行了,如果觉得抱歉的话,就替这孩子好好处理他妹妹的後事吧。」

闻言,我不解的目光朝他笔直的投s出去,男人似乎是接收到了我疑惑的讯号,他又转了个身,朝我走来,「你的事情不必担心,他们都会帮你处理好的,至於你怎麽打算……」

「为什麽要帮我?」我打断了他的话,话语中毫无隐藏的暴露出我对他的种种不理解,「为什麽要阻止我杀了他?」

男人盯着我的双眸,像是要把我给看透般,他叹了口气,低下头问我:「孩子,你今年几岁?」

「十、十八……」

「十八岁啊,很好啊,还年轻着呢。」他颔首,视线重新对上我的,「听我说……你的未来还很长,如果你今天杀了刚才那个人,那是会一辈子刻在你身上、抹除不掉的标记,没有人会记得你有一个妹妹曾经被杀害,人们只会记得你是一个杀人犯,你不能让自己往後的人生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毁了,你明白吗?」

看着大叔格外真挚的眼神,我彷佛悟透了什麽道理,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夺眶而出。

许是伤痛,又或者是更多的不甘,自从这一天过後,我再也没有嚐过「甜」的滋味,而且我也明白自己的这一生,或许都与「恶」脱不了关系了,甚至……我早已习惯了这种游走在黑白两道中间的生活。

「所以我才让自己消声匿迹的,但是谁能想到……」魏子衙看着萧呈ai,嘴角微弯,可眼里却没有笑意,「还是被你找上门了。」

我ai着的那个男人,始终以他自己的方式去ai我,在重新遇见他之後,我又认识何谓真正的幸福。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魏子衙登门拜访了我的父母,我不清楚他是如何说服向来固执的妈妈,更不晓得他说了些什麽让在我记忆里一向寡言的爸爸给我通了电话,许久没联络的爸妈,在一长串的沉默之後,竟说出了「想你」。那时我才明白,原来他们心里也有对我的那份ai,只是不知该怎麽去言语,因此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想要让我变得更好。

「呈ai啊,希望你幸福,有空就回家来看看,我们都很想你。」

短短几句话,便足以让我泣不成声。

那一通电话我哭了很久。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魏子衙还为我做了很多、很多。

或许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nv人也说不定。有时候我不禁这麽想。

再过一个六年,这期间,我辞掉了普通上班族的工作,在父母以及亲朋好友的祝福下和魏子衙结了婚,来到lovenight酒吧正式当起老板娘,算是顶替了程叔的工作,让他去环游世界,好好享受他的退休生活。

看着散落在桌上一张张的招牌设计图,我转身对着那个正忙进忙出的身影问道:「你要换掉招牌啊?」

「嗯,是啊。」他放下手边的事务,朝我走来,「你觉得要有设计感一点,还是只要把字突显出来就好了?」

「我觉得只要不是霓虹灯都好。」我想起了当初第一次来到这边时,就被霓虹灯管给闪得头昏,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好,我会换掉的。」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