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无惑伸手拦住了牛脾气上来了的老青牛,道:“牛叔,你冷静些。”

“冷静?怎么冷静得起来啊!”

“无惑,这是天上不知道哪个老不死的,靠着他的关系和阴司那边儿有了联系,阴司不会逆乱生死这种底线,但是在合理范围内压人间一压,却也算是站队了!”

“毕竟之前曾听我那个二弟说过,酆都城有异动,十殿阎罗数次被惊动了,他们十个又都是真君,足足十个人啊,除去了阴德定休真君黑白无常这些杀气重的,总也有些想要和天界搞好关系远离酆都这个危险源头的啊。”

老青牛恼恨,道:“无惑,你不要拦我,这事儿这帮家伙搞盘外招!”

“连这等手段都拿出来了!”

“脸皮都不要了!”

牛脾气自是牛脾气的。

脾气炸了是谁都拉不住,但是这道人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一股磅礴力量,竟然死死拉着了他,道人安慰他道:“且先等一等,或许会有什么转机。”

老青牛没好气道:“转机?什么转机?”

“除非现在那个只出现一次的泰山府君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然后还得站你!”

少年道人轻声道:“或许呢……”

老青牛都气得牛黄都要出来了,道:“无惑,我知道你道门冲虚,可是人间被这样针对的话,你都不生气吗?”

“我?我有生气的。”

齐无惑想了想,认真回答。

于是老青牛就真的给气得没脾气了:“你生气了,怎么还不叫我去找救兵啊?”

道人道:“因为你就算是去的话,老师也不会答应你的。”

“况且,我觉得牛叔你刚刚说的那个,很有可能啊。”

老青牛狂翻白眼。

道人温和笑起来,给老青牛沏了一壶茶,让他好好喝一杯,去去火,而道人神色温和,手指垂落而下,他没有说谎,他自然是生气的,修道者又不是修得成一团棉花,被人针对还不恼怒。

况且人间之前路,已被斩断,自不能袖手旁观。

少年道人手指微微勾勒了下,一个古朴的文字在他的手指指尖浮现出来。

那是他学会的第一个神通。

也是学会的太赤灵文。

其含义为。

唯尊者令!

其名曰——

敕!!!

幽幽黄泉之下,周回三千余里酆都鬼城,七十二司正掌使,幽冥鬼神,并剩余下的两大鬼帝齐齐有所感,酆都城震颤,晃动不已,唯独平淡声音,在道人心底,也在这酆都城之中,缓缓落下——

“令——”

“酆都,出世。”

泰山府君镇幽冥

阴司幽冥,十殿阎罗。

却是比第十八层炼狱还要更甚的地方,所谓常人眼中的第十九层炼狱,处处幽暗,无边死寂,间或有凄厉叫声,彼此徘徊不定,引得枭鸟悲鸣,立于白骨森森之上,却有一处短暂清净之地。

“你又何苦如此……”

“我等自八千多年前,一路行来,历经多少艰难险阻,方才有了如今之成就,而今人间和天界制衡,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觉得,人间弱小,人族和人世的其余生灵也弱小,你愿意帮助他们,但是,这不也是一种势力的倾向性吗?”

一名看上去儒雅的男子开口劝说着,前面坐着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男子,一身袍服,左腿盘膝状态,右腿踩在地面上,手腕搭着膝盖,低垂着头,也不说话,也不看那个来劝说他的人。

前者叹了口气,说话的时候语气是出自于真心:

“你希望阴间和人间站在一起,是吗?”

“可是在最初之年的时候,不是已经约定了吗?”

“阴间幽冥之事,归于阴间自己去处理;若是阴司都站队这六界之争斗的话,终有一日,阴阳逆乱,常事失其平衡,你难道要为了人间现在的劫难,而罔顾他日天地之间,阴阳错乱,万物悲怆的大劫吗?”

“只管现在,不管现在举动会对未来带来多大的影响吗?!”

“太素妙广他的抉择,伱也该要理解才是啊。”

“阴德定休。”

阴德定休真君终于有了反应,嗤笑道:“没想到连你都来劝我了啊。”

“宝肃昭成,你说此举是无愧于心的?”

“是。”

“你说,这是站队人间的?”

“自然!”

阴德定休真君挑了挑眉:“那么第三劫纪,北极紫微大帝化身为北阴酆都大帝,在人间开辟了城隍一脉,也是在站人间了?那么,为了所谓未来的劫难,就眼睁睁看着人世间阴魂散乱,各处为害?”

“你告诉我,未来之劫,是什么劫?!”

“阴司令人间有城隍庙,城隍掌管一地的阴魂,城隍可有私心否?阴差可有私心否?他们若是为了私心和自己的利益,而为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