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息了下说,“我诊断病人都是根据经验性判断来的如果你说的病人确实是我做的手术,那么我肯定是因为临床上他有需求我才会给他动这个手术。……”

“有需求……”

房司易讥笑了下。

这笑让赵雄见有些恼火,猛地去看江教授。

江教授反纳闷的看他,干嘛,又不是我笑你,谁笑你找谁去,冲我做什么?

房司易道,“假如赵教授凭着百分六十多的射血加正常的心功能判断出了那名病人需要安装起搏器,那么……”他扭头看向院长,“央城一院的医生水平就令人堪忧了。”

一下子,性质从个人上升到了整个医院。

林邵整个人都麻了。

张张嘴想说什么,又闭了上。

但他知道,回去后得让第一机构的人以后见到央城一院的绕道走,怕被打死。

院长,赵雄见,包括江教授其他医生纷纷怒视房司易!

房司易却老神在在,无所畏惧的扒了扒额前的头发,缓缓的道,“根据病人的报告顺便一个读过心外的学生都能轻易判断出病人并没有动手术的需求,赵教授却觉得他有需要,那么我对您的医术水平表示堪忧。”

“对于病人是否需要做手术,你我说了都不客观,卫生组织可以请几位心外专家来进行统一判断,假如其他医生看了也都说需要,那么我就向您道歉。”

赵雄见脸变了几变。

院长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如今还是医院内部的事,真的到了让对方去请其他医院的医生来判断,到时候传出去那就是一个业内笑话了,虽然现在已经是了。

小子,你奈我何!

院长不由得去看赵雄见,医院内部传那好歹还是内部,一旦真的波及到了外院人员,这事就没办法那么简单收场了。

房司易道,“赵教授,你觉得我这建议怎么样?”

怎么样!

不怎么样!

病房里的人目光都在看过来。

赵雄见面上的恼怒之色也一掠而过。

放在膝上的手明显的攥了攥,绷着脊背,然后缓缓松开了后说道,“也可能是我误诊了。”

他松了口,却还是不承认自己不规范治疗的事,赵雄见抬头说,“我是医生,但我不是神,临床上有误诊那是避免不了的事,如果因为一起误诊就觉得我不规范治疗,敛钱,那恐怕医疗这个行业的医生百分九十都逃不开这头衔吧。”

“你问问在场的医生,哪个在临床上没有出现过误诊,别说初入行业时菜鸟容易误诊,临床三十年,我不知道接待了多少病人,这中间难免有岔子,我很遗憾,但也是没办法的。”

赵雄见越说,面色越坦然,看着院长说,“院长,对于我的误诊,假如病人举报,我愿意承担我应有的责任,但除此之外的东西,我不认!”

误诊导致的不良后果,最终就是暂停手术,写报告。

但是过一段时间,只要医院和家属达成和解,这事翻篇了,赵雄见就还是回到岗位上来。

林邵的脸色不好看。

虽然他觉得房司易事办的鲁莽,可赵雄见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还是叫他膈应到了。

他担心的去看房司易。

卫生组织的人在旁边做笔记,一边做,一边问着赵雄见问题,赵雄见都对答如流。

似乎没什么漏洞。

毕竟就像他说的——

身为医生在临床上,误诊那是无法避免的。

他能做的就是承担错误。

卫生组织的人又针对心外的另外两名医生问了问题,停止了笔记,看向房司易开口道,“房先生,根据你举报的材料,你是否还有其他什么可提供的?如果仅是之前提供的材料,就像赵教授说的,身为医生,误诊是无法避免的,无法当成指证材料。”

赵雄见也看向房司易,手撑在膝上背挺得笔直,那是一种胜利者的姿态。

好似在说。

小子,你奈我何!

他缓缓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做医生几十年,战战兢兢不敢说自己是个多好的医生,但我自认在心外这一块,我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这双手也救过不少病人,没想到临近退休了会被举报,真是……”他颇有一种心寒的意味。

而这话也引起了其他医生的共鸣。

医生和病人因为专业和知识方面的原因沟通往往无法精准到位。

这也导致了容易产生误解。

然而他们自觉只要自己做到位了就行,但还是被举报,这就太让人心寒了。

“房医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心外的医生问。

“大家都很忙,没功夫陪你在这儿过家家。”

“第一机构,是,国内首家拥有机械心脏移植技术的机构,我们承认,贵机构很厉害。但这不代表你们可以踩和我们的头肆意污蔑我们的道德和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