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知道雅各布真实的想法,但安东尼最终应该是杀死了他。

雅各布没能做到“快逃”。

埃尔法拉也就不再劝人“快逃”。

她的故事戛然而止。

结束了真诚开朗的前半生,女孩从此在莱希特家族的谎言中下落不明。

1摘自《海的女儿》

2《演木偶戏的人》,安徒生著。

3摘自《演木偶戏的人》

木偶戏剧-2

第四天授课时,恍如隔世的童谣终于响起。

仅剩的两名学生适时噤声,林逾举步走去后门,与门外那张和蔼亲切的脸庞对上视线。

这一次的童谣和路易斯出现那次相仿,林逾面朝后门外的“督导”,绽出成竹在胸的微笑。

“呜呜哭、啊啊叫,吵闹的孩子不省心,安静的孩子……”

童谣渐进高潮,但还未能唱完这句,一声巨大的爆破炸响在楼道之间。

林逾省略了客气的礼貌,在和督导见面的一瞬,拳头猛地挥向后门。

宛如惊雷猛绽,童谣的歌声也被拳风断在原处。

“——终于等到你了,约翰老师。”林逾弯眼微笑,门上寸生的龟裂衬得他的笑脸更像威胁。

督导安静看向摇摇欲坠的门锁,它伸出手,啪地卸下。

门缝吱呀而开。

林逾徒手捏着门锁,一瞬,掌心便只剩稀稀拉拉的齑粉。

督导说:“还是叫我爱伦吧,老师。”

从埃尔法拉对雅各布的倾诉中可以知道,安东尼掌握了一门“手段”,可以使外人眼中的利斯特拉和卡拉依然鲜活。

他能用此举蒙蔽雅各布,自然也不会放过后来的约翰。

至于约翰有没有发现安东尼的行径尚是未知,但至少从安东尼的日记——那本土黄色日记本中可以获知,安东尼对约翰有着强烈预感。

原文记述,“他的目光投向了仅剩的我。”

是惊慌吗?抗拒吗?不安吗?

又或者是……终于等到的如释重负?

“真厉害,不愧是「回收者」的力量。”

爱伦挂着笑容按下林逾的拳头,哪怕二人之间格挡的后门已经荡然无存,它也全然不见惧意:“只是很可惜,我在这里逗留太多年,轻松死掉,反而是对我的犒赏。”

“所以还是坐下来听听安东尼的故事吧。这可是我的任务所在呢。”

大概是爱伦的表现实在太坦然太无畏,面对那副脆弱的木头身躯,林逾反而生出一丝犹豫。

接着他便拉过教室后排的一张空椅子推给爱伦:“请坐。”

爱伦当真乐呵呵地坐下:“哎呀,好孩子,真有礼貌。”

“从哪说起好呢,就随便聊聊吧。当年,我一进门就看到死气森森的亚当先生和一屋子的木偶人,觉得真可怜啊,孩子们都不见我。

“不过我其实是集团的考核员,所以呢,我还得把埃尔法拉和安东尼仔细找出来。哪怕已经逃走两个失败品,剩下的还是得认真考核啊。”

爱伦平心静气地叙述着,任凭林逾撼动的房梁仍在抖落灰尘,震颤的四下仿佛末日临近。

那双画笔勾勒、纽扣装扮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慈爱,提及“安东尼”时,它更会低低地发出笑声。

“我先找到埃尔法拉,她很惊讶我发现了客厅里不是本人,并且极力狡辩。”

“……哎呀,忘了说。”爱伦道,“别看老头子现在这副模样,其实是有异能的哦。”

话音刚落,林逾下意识卷起拳头。

不过爱伦显然不是要和他作战的意思:“放宽心,老师,老头子只是侦察系而已。”

它变相承认了自己的军人出身。

林逾同克洛维斯、艾利亚斯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静静地围拢上前,警惕看向爱伦。

爱伦没有再同他们解释,只是微笑着继续叙述:

“我们那时已经发现埃尔法拉和利斯特拉的‘谎言’,所以特别派出了我。我的能力叫‘调查’。”

“一眼,老头子能从任何的蛛丝马迹里推断全貌。

“像你们小辈那些易容啦、伪装啦、欺诈啦……啊,总的来说,就是老头子专克埃尔法拉,顺便也能刚好看出所谓的‘利斯特拉’和‘卡拉’都是木偶,那时就连夫人夏娃也是木偶。

“不过出于工作需要,我们都会装作普通人。化名‘约翰’也是迫不得已。”

爱伦倾身过来,长长的鼻子几乎要戳到林逾的脸。

它忽然抬手摸了摸:“听说撒谎的人会鼻子变长,想来是安东尼对我小小的惩罚吧。”

林逾问:“这副木偶之躯是安东尼害的吗?”

“害?”爱伦摇头,“见面时,我早就是个老头,又联系不上登记退休的组织机关,只好过来以身饲虎。现今还能在这里和你们对话,其实是很多机缘的积累呢。”

林逾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