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祖等人同时住嘴,仔细朝着那只铜铃望去。

很快,他们的神情就变得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一世英名是彻底的完了

修复倒是修复了,但这只铜铃哪是什么天品法器,从透露出的气机来看,分明就是一件最低级的黄品法器,而且还是刚刚跨过黄品门槛的那种。

“冯家主,这就是你说的妙法通天名不虚传?冯二公子,你们前世烧的高香,怕是白烧了啊,哈哈哈哈……”田家主放声大笑,又不失时机打脸来了。

不过哪里用得着他出手,看着眼前这件连黄品都只能说是勉强的法器,再想到自己先前极尽阿谀的吹捧,以冯承祖为首的冯家族人早就羞得无地自容,脸都快被自己打肿了。

“你确定这就是你们姜家的祖传绝学,就这……就这……”田家主都出手了,顾清汐当然也不会跟姜和光客气,嘴里轻蔑的说着,她眼中再次露出那种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的目光。

如果姜和光识趣一点,自觉一点,像洪大师一样主动下台,她也懒得再跟他一般见识。

天沧大陆嘛,但凡有点实力的修士,哪一个不是鼻孔朝天目中无人,何况还是个地位本就超然的炼器师。

可姜和光非不知趣,明明上一场鉴定就已经丢尽老脸,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却还不肯罢休,赖在台上妄图翻身。

既然他非要自取其辱,顾清汐也只好成全他了。

打脸了,又打脸了。听到顾清汐的话,姜和光原本苍白的脸色又变得一片通红,不过是那种病态的通红。

“能将七星聚灵钟鉴定成灭魂钟,能将黄品法器鉴定成天品,不愧是姜家祖传绝学啊。”一名白发苍苍的世家家主跟着打脸。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绝学,长见识了,果然长见识了。”

“要不怎么说是绝学呢,也只有姜大师,才能施展出如此绝学,其他炼器师可就没这个本事了。”

“有幸见识到如此绝学,我这一辈子没有白活啊。”其他人吩吩附和,跟着打脸。

谁说魔修没脑子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看看这嘴毒得……

顾清汐突然觉得,天沧大陆的正道仙门也就是运气好,跟魔修斗来斗去,一直斗的是剑技术法丹术器术或者阵法之术,所以才能斗个平分秋色,隐隐还能占据一点上风。

如果斗嘴的话,正道仙门恐怕都不知道被魔修灭掉多少回了。

当然腹诽归腹诽,顾清汐其实也知道:要换成旁人,这些魔修也未必这么毒舌,多多少少都要给对方留点脸面,但没办法,这一次他们得罪的人是姜和光。

刚才听几名年轻魔修私下议论,这个名震一方的炼器大师不但性情孤t傲脾气古怪,而且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以顾清汐的眼力也不难看出,这位姜大师的确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他们刚才群情激愤,把姜和光得罪得太惨,一旦让姜和光翻身,在场这些魔修世家恐怕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为了家族兴衰存亡,他们必须将姜和光彻底踩死,不给他一点翻身的机会。

他们的目的达到了,听到台下此起彼伏的讥讽之声,姜和光一张老脸都快红成了紫茄子,额头青筋也在突突乱跳。

这哪里还是打脸啊,分明就是在他心窝子上捅刀子。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捅,而是一群人捅,你一刀我一刀的,把他一颗心戳得千疮百孔。

完了,这下一世英名是彻底的完了。

“噗……”为了修复那件法器,姜和光本就累得精疲力尽,只是不想太过丢脸才勉强坚持,这时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再也坚持不住了,喷出一口老血,仰面倒在了地上。

台下的讥讽声这才停了下来,不过看着直挺挺倒在地上,嘴里还在血雾狂喷的姜和光,眼中却是没有半点同情。

如果上一场他们拍到所谓的灭魂钟,到头来鸡飞蛋打,谁来同情他们?

如果今天让姜和光躲过一劫,日后报复到他们的头上,谁又来同情他们?

魔修的世界,没那么多悲天悯人。

不止他们,伍元方对姜和光同样没有丝毫同情。

虽说鉴器大会上炼器师看走眼这种事司空见惯,但通常只是将黄品法器错看成玄品,将玄品错看成地品,影响不会太大,姜和光倒好,居然把一件鸡肋法器错看成了半神器。

还好有顾清汐及时辨明真伪,要不然他们西岭商会都要跟着丢尽脸面。

这一场也是,若不是为了在顾清汐面前证明实力,以姜和光的傲慢,绝不会费神费力证明什么,他说这件法器是十方妖魔铃,那就是十方妖魔铃,说是天品法器,那就是天品法器。

根本没有人能置疑,也没有敢置疑。

要不是姜和光只是实力不济,并未违反西岭商会的规矩,伍元方都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了,又哪来什么同情。

“来人,把他抬下去。”伍元方越想越气,看都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