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不见,一头原本苍白若枯草的头发,此下亦是乌黑发亮——‘她’好似已经返老还童,变得比敦弘、弥旺见过的最美貌的少女都更漂亮!

敦弘看着马车里年轻了几十岁的祖母尸身,一瞬间晃了晃神。

他随即回过神来,咽了口口水,也不敢确定那浑身包裹白布、肌肤在灯火映照下皓白如玉的少女尸身,是不是就是自己的祖母仁钦赞巴?

于是便要转身去请父亲过来辨认。

——他才转过头去,父亲乃康则已经握着《神典》站在他身后,眼神阴沉地看了看满脸色欲的敦弘,挥手将敦弘拨到一旁去。

乃康泽注目着木框架里盘腿端坐、面含笑意的少女尸身。

从那少女容貌的眉眼间,顷刻间辨认出,这就是他的母亲——仁钦赞巴!

“母亲!”乃康泽看着母亲年轻了几十岁的脸容,一时间不知该喜还是悲,他向框架里的母亲尸身跪下,接着道,“母亲,为何走到这里就不愿走了?

是拉车的马颠疼了您?还是护卫们身上的臭气熏到了您?

儿子在这里,儿子给您拉车吧!”

说着话,乃康则就将拉扯钩上的皮绳压在背上,转身使力——敦弘、几个笃师也簇拥在板车左右,帮着推车!

然而,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却无法将那车拉动分毫!

乃康则几人面面相觑,看着板车里年轻了几十岁的仁钦赞巴尸身,乃康则心底不禁冒出凉飕飕的寒气,他正一筹莫展之际,围着车队走了一圈的弥旺走了回来。

弥旺指着板车车轮下深深的车辙痕迹、四蹄深陷入草地里的几匹壮马,同乃康则说道:“领主老爷,仁钦赞巴死去之时,尸身重量不超过百二十斤。

只是这样的尸身重量,何至于令马车车轮沉陷到这种地步?

令几匹马都拉不动,十几个奴隶、乃至我们亲自推拉,它都不动分毫?”

乃康则看向弥旺:“笃师的意思是?”

“这就是预示。

是《神典》通过仁钦赞巴给老爷的最终预示。

——不是仁钦赞巴不愿走了,是她现下已经到地方了。

老爷,您方才翻看的《神典》最后一页是哪一页?”弥旺向乃康则问道。

乃康则连忙掀开《神典》书封,连连翻动书页,最终停留在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一页,将书捧着递给了弥旺。

弥旺浏览着书册上的内容,直至看到书页最后两个字。

他将那两个密藏域文字指给了乃康则,同乃康则道:“老爷,这最后两个字,是‘墩旺’。”

“是是是!”乃康则连连点头。

弥旺把书交还给乃康则,环视四下,笑着道:“老爷,咱们正前方的那座高山,就名为‘墩旺山’!”

“对对——”乃康则下意识地点头,点了两下脑袋后,他蓦然反应过来,满面皆是狂喜之色,环视四周,目光最终看向正前方的苍翠高山,“墩旺山?!”

、酥油

“老爷,预示应当就是这样。

您若觉得我的解读不对,您可以亲自与仁钦赞巴说一说。

告诉她,您将带她去前面的墩旺山上,恳请她让马车能继续行走。

如若马车此后果真能继续前行,就说明我的解读是正确的。

否则,自然说明我的解读是错误的。”

弥旺还在乃康则耳畔解释着,乃康则已经转回载着母亲尸首的板车前,他压抑着脸上的狂喜之色,端正神情,向车驾里的母亲跪拜行礼,按着弥旺说的办法,向‘仁钦赞巴’说道:“母亲,是这样吗?

这是您给的预示吗?

您想要往墩旺山上去吗?

若您想去墩旺山上的话,就请让马车能继续往前行走吧。

儿子一定将您带到墩旺山上去!”

话音落地。

黑帐篷里的仁钦赞巴没有任何表示。

她双手结卍字印,脸色温和、唇角似乎带着笑意一般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乃康则,乃康则放下了黑布帐篷,让其他人看不到帐篷中母亲的面容。

随即招来奴隶们、侍从们,重新驱赶马车,推拉深陷入泥土中的马车车轮——

这下子,都不必奴隶们怎样用力,前头拉扯的几匹壮马轻而易举地踏出了泥坑,将马车拉出深深的车辙,徐徐往前行去!

果然是这样!

乃康则精神一振,与同样精神振奋的‘弥旺’对视一眼。

他匆匆返回自己的车驾,却是都忘了招呼自己一向最宠爱的长子‘敦弘’。

弥旺仅紧紧跟在他身后,也上了马车。

整支车队在乃康则一声令下,重新启程,奔赴向前方的‘墩旺山’。

敦弘站在车队里,看了看前面父亲的马车,又看了看那顶笼罩着‘仁钦赞巴’尸身的黑布帐篷,两个奴隶走过来,弓着身,四手交叠成一个座位的形状——敦弘自然而然地坐在两奴隶以手臂交叠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