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霭自怀里拿出一些银两,交给刘春禾。「刘大哥,我这里还有些银子,此趟前去恐怕得准备不少伤药,您拿去买药材吧!」刘春禾接过,「嗯,我到附近药房一趟,晚些再回来找你。」才打开屋门,萧子毅立即追了上去,道:「刘大夫我陪您一起去。」

王青霭留下来,帮忙将所有信件整理打包,这一数共有一百五十八封。看这一封封注明「吾儿」、「吾夫」亲启的书信,那些行前辛勤缝补征衣、站在家门外遥望、靠在窗棂边远眺……殷殷企盼归人的画面一一浮现,种种深沉的思念让她一颗心紧紧揪着。

王青霭小心翼翼地将信件装进木匣子,心想无论如何得勉力将信件送达。

战火四起,烟硝弥漫,天空浓厚的云层压顶,简直让人快喘不过气。黎明一至,天才微亮,王青霭、萧子毅两人背起装满信件的木匣,刘春禾身负救人伤药,三人随即乘马疾行,速速往洛yan而去。

路途中,原本热热闹闹、人满为患的街道,人cha0少去了大半,显得寥落萧条。三人不停赶路,为走捷径,登上了一座小山。举目看望,前方半山腰处有个小村落,估计再过一个多时辰天se将转暗,决定今晚到那小村落暂时落脚。

酉时,三人乘马抵达村落。自踏进村口,走了一小段路,路上却不见任何一人,冷清至极。原以为这村落无人,但见屋舍俨然,道路整洁,并非荒烟蔓草之地,且好几户人家透过窗牖可见屋内隐隐含光,显然有人居住。

三人见状,相继下了马,牵马而行。王青霭感到纳闷,说道:「这村子明明有人在,可是放眼看去,外头一个人也没有,不见任何行人,也没有小孩外出嬉戏,当真奇怪。」萧子毅道:「该不会是得知战乱发生,人人自危,因此全躲进家中。」

「即便如此,这时也总该有人炊煮食物吧!」王青霭一边遥指周围屋舍,边道:「可是你们看,没有袅袅炊烟就算了,屋内灯火还愈来愈少。奇怪?不是天se渐暗便会陆续点灯,这里却是相反,你们看四周反而愈来愈暗了。」

萧子毅道:「该不会是这里的人一向早早就寝……」刘春禾环顾周围,没多久又有两户人家熄灯,道:「的确奇怪,咱们赶紧找户人家询问,若是人家睡了总不好意思登门打扰。」

王青霭走向邻近一户民家,正要敲门,却见里头灯火已熄。怕其他人家也跟着熄灯入睡,她快步来到隔壁民宅,敲门喊道:「请问有人在吗?不好意思打扰了!」里头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是谁啊?」

听见屋内有人回应,王青霭放软语气,客气道:「老丈您好,我们行经此地,因天se已暗,可否方便借住一宿?」王青霭等在门外等候,一会儿,屋门开启,一名老翁看见他们三人,催促道:「你们快进来吧,等会儿天黑就来不及了。」

「多谢。」三人进屋後,发现屋内仅有老翁一人独居。王青霭问道:「这位老丈,您刚说什麽来不及的,有事需要帮忙吗?」老翁道:「因为如果再晚一点,我就看不见了,恐怕不便帮你们开门了。」

王青霭道:「我看您眼睛好端端的,怎会看不见?」老翁道:「我也不晓得,这是我们村里的怪病,只要天一黑,眼前所见一切就会变得模糊不清。」

萧子毅道:「难怪方才许多人家接连熄灯。」老翁道:「是啊,既然看不清楚事物,不如早早入睡。像我现在,各位的面容其实也看不太清了,你们自便,我先行去睡了。」

「老丈请稍等。」刘春禾叫住老翁,「您先请坐,在下是大夫,或许可帮忙解决问题。」老翁闻言停步,缓缓坐了下来,他手指眼睛,脸上流露出一丝欣喜,问道:「大夫,我这眼疾可医吗?」

「我先瞧瞧。」刘春禾洗净了双手,翻开老翁眼皮检视一番。他见老翁骨瘦如柴,便问:「老丈,请问您平时都吃些什麽东西?」老翁道:「我老伴si得早,一个人孤苦零丁。平时以米粥、馒头或大饼果腹,吃得简单。」

刘春禾点头,接着再看老翁口舌状况,并替他把脉。脉诊後,老翁问道:「大夫,我这眼睛还有救吗?是否需要用药?」刘春禾道:「不需用药,但需食补。」老翁眼睛睁得老大,结舌道:「就…就这麽简单?」

刘春禾道:「老丈您饮食有偏,导致脾虚目涩,肝血不足,因此每逢入暮或身在暗处便视力锐减,犹如夜盲。此为雀目症状,可食牛肝、猪肝等动物肝脏,应有所改善。」老翁得知眼疾有救,欣喜万分,但转念一想,说道:「可是这村子地处偏远,人人皆穷,三餐能温饱已是万幸,哪有什麽牛肝、猪肝可吃?」

王青霭道:「这事简单,明日我到山里猎几只山猪,应足够您吃上好几天了。」老翁道:「这…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王青霭道:「老丈您别客气,不过小事一桩,也好答谢您让我们借住一宿。」老翁满怀感激,不停致谢。

次日一早,刘春禾留在村里,替其他村民诊查眼睛,而王青霭与萧子毅向村民借了两把弓箭,到附近山区打猎。

两人骑乘马上,在林里奔驰,半个时辰过去,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