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恤呢?”

“啊?没看到啊。”

“不可能,他天天都想着打架呢。”

听见温继飞和贺堂堂这样对话,韩青禹想了想,也对,吴恤是背过区块图的,而且每天都想着盼着大尖能来呢,好可以打架。

刚才的情况,按说他肯定会下来帮忙,就算自己和锈妹不用他帮,刚劳队那边突然被砍飞,有人受伤混乱的那一下,他肯定也会出来了。

“两种可能……”韩青禹思考同时嘀咕出声。

“他迷路了。”贺堂堂说:“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他只要能找到第八区块,肯定就能听到这边的动静。”

温继飞抬头同时眼皮一翻,“不会出什么事吧?!可是他人在驻地那边,能出什么事啊?”

这个问题回答不了,但是韩青禹还是一下站了起来。

“劳队,我们有事先回去看看。”

“啊,好……大家抓紧。”劳简看着几人远去,突然有些不安,催促说。

……

吴恤平时其实挺怕温继飞的,用青子的话说,一群人里总难免出个把无赖,偏他最对付不了就是无赖朋友,所以总是被欺负。

比如每次瘟鸡有事想要赖给他去做,赖不成,就会说我是小护士温姬啊,那个时候吴恤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无助和郁闷得不行。

无奈那家伙打又不能打。

但是,吴恤这一刻是真的希望温继飞能在场,反正砍大尖的话,他也帮不上青子的忙……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办法跟大尖说话。

而他如果在这里,就可以跟这些人说话,或哪怕只是远远的,说完就跑都行。

他大约可以说通他们。

吴恤认真这么想着,难得一次因为自己嘴笨而懊恼,但是不等他再开口,那三十名本身已经有些惊惧的于氏战奴,已经在于银斗的驱使下,又一次向他扑来。

他们正被当作牺牲品,用于消耗吴恤的战力……一如他们一直以来的地位和命运。

三代内置装置,不带希望的眼神。

那仿佛就是曾经的自己,也许有一些地方不一样,但是很像。

接战的一瞬间,黑色长枪再次如惊鸿贯出,但到最后,却只是在地面上,猛地撑了一下,吴恤身形暴退,避开围攻同时喊道:

“老爷,吴恤请战!”

这一句话是脑海里临时跳出来的。

然后就说出口了。

话音落下,前方三十人几乎同时顿住一下,然后扭头。

这个规矩是有的,早在于氏家主还叫做于金魁的时候就立下来了,战奴之中,若有人可以挑战家主,就可以脱身奴籍,得到一个正式的身份和不错的职位,这大约是老于家用来激励和选拔人才的一种方式。

立规矩时,于金魁很强,据说确实有人试过,但是离做到差了很远,渐渐就没人再试,再不甘心了。

后来到于银斗的年代,这件事不知怎么的,似乎被忘却了,从没有人再提起,但是规矩本身,倒好像还是在的,没听说几时曾经废除。

事情突然间被提起了,三十多人连带站定,然后回头,看着于银斗。

这一刻,他们是以战奴的身份回头,看家主,是否还接受一则属于于氏战奴命运相关的规矩。

吴恤要为自己挣一个自由身吗?看眼前情况,大概不是,但是不重要,因为对于在场其他战奴来说,至少在这一则规矩上,他们是跟吴恤同在一个立场。

倒不是心里盼着吴恤赢。

只是规矩,最好还是在。

于银斗在奴仆们这样的目光里,一刹那感觉到威严被挑战了,心里乱了一下,怒气先于狡猾生出。

老头子拿剑指了怒斥:

“你说什么?!”

枪尾拄地,向后犁开土石,吴恤暴退的身形在地面深痕的那端站定,抬头看向于银斗,没有表情,没有语气,说:

“吴恤请与老爷死战。”

枪尾拔起,带出些许土石,吴恤手握病孤枪,站在那里。

当场无声,只有三十几双眼神,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