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我有一些话想说。

时至今日,喜朗峰事件过去已经三年了,三年来我唯一目击军团为顾全人类抵抗大局,从未对事件做过任何公开表态……已尽最大之克制。

于心有愧。

愧是对他。

三年前,他将功铺路,为战友复仇,所有功劳一笔勾销,我们没有表态。于是才有今日,各位谈论他是否还是蔚蓝的余地。

三年间,事件真相始终不明,他被追杀逃亡,远走不义之城。而当事的另一方,仍屡次在议事会上坐着如同英雄。

三年后的不久前,如果各位愿意诚恳,我想我们其实都知道,有人曾亲至不义之城周边,设局杀他未果……

既然三来年蔚蓝从未真正保护过他,那么老夫想,三年后的今日,你我理所当然,也都无权再命令或阻拦他。

三年了,此事议事会既然无所作为,亦拿不出具体办法,不如就站到一旁吧,全当它是一场私人仇杀。

信函有些长,秘书读到这里顿住了一下,低头看看后续的文字,再抬头神情看起来有些犹豫。

“条理很清晰,应该又是老参谋的手笔。”

“那是肯定的。”

一如当年那样,议员们笑着议论。华系亚的军团长大人没这水平,也不是这个风格,换他自己来说,大概他会在信上画一把刀吧?人们想。

“怎么了?”议长扭头看了看秘书人员,说:“继续。”

“……是。”秘书点头,然后不自觉换了语气:

反正事情就这样了。

老夫丑话先说。

这事我不去帮他,就已经是最大的克制了。

一句话:

此行他去,凡有沿途阻杀者,皆将被视为我华系亚唯一目击军团死敌,他砍不动的,我来砍你,不死不休。

署名:陈不饿

风云际会

念完了。

秘书一身军装,读完那个名字,抬头不自觉做了一个直身挺胸的动作,转头目光扫过全场。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就仿佛只是代替那个人念出他说的话,都带给他不一样的气势。

那可是陈不饿啊!这个世界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延续了三十多年了,而且看样子还会继续延续下去。

现场,包括议长在内,所有人都沉默着。

短短几分钟之前,在这个会场里,还有人在讨论说要就韩青禹这件事,向华系亚方面军施压。因为他们其实这样做过,不止一次两次,而且通常都会取得一些效果。

说起来。

虽然蔚蓝总是在害怕这个于人间无敌而且深受将士爱戴的老家伙,有一天会走向军事独裁,总是处处戒备他。

虽然陈不饿的性格,也常给人感觉强硬、乖张。

但其实在过往的漫长时间里,这位无敌的华系亚军团长,一直都还算遵从联盟的规则和意志,尤其在军事和武力方面,保持着最大的谨慎。

若不然,熊占里分裂派苦心经营想做的事,他大概用一句话就能做到。

若不然,三年前的那件事,阿方斯大概不会活到现在。

若不然,前些天那个事件,他也不会忍下对联盟议事会满腹的愤懑和恼火,拖着病躯,亲赴熊占里为他们收拾残局。

所以这其实是第一次,陈不饿真的用武力威胁盟友。

这可不是过往那种,他火大了丢一把刀在会议桌或主席台上的无赖蛮横,这是老人亲口说来,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他说“此行他去,凡沿途截杀者,皆是死敌……不死不休”。上一次陈不饿用不死不休这个词,还是因为蔚蓝的医疗系统受到敌对组织攻击。

老头终究是担心the kg,怕有巅峰级高手与阿方斯联手。

所以他这么做了,完全不讲道理。

因为正如老参谋在信函中所说的那样,他们尽了最大的克制,等一个真相和道理,已经等了三年了。

三年间真相和道理始终没有吭声,而韩青禹依然在私下被追杀……

所以这一次,去他妈的道理吧!

会议很快结束了,全场一直到最后,也只有议长说了一句:“暂时先散会吧。”

除此之外没有一个人发表任何意见。

包括法兰西议员和他的盟友们也一样,他们这次甚至没敢指出老人的问题,尽管那其实很明显,他在用武力威胁盟友。

因为今天,这里,当老人真的这么做了……他们才突然真切的意识到,那个名字其实是,而且一直都是,这个世界可以只手遮天的存在。

只不过因为他过往没有这么做,以至于他们都经常忘记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