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零:“六部侍郎一年也才一千贯,可四十能当上侍郎的都算年轻得了。再说致仕之后也是半俸,正好五百贯。三十不到就能拿着正三品高官致仕后的薪俸,还有啥不知足的!”

“打住,打住!先听听三郎的计划是什么吧!”眼见得袍泽再杀价下去,就只有一年两三百贯了,张君岩赶忙喊道,在王文佐的这些乡党中就数他对钱财最看重,也最关心王文佐的计划,毕竟认识王文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方可不是口出大言之人,若是能从中学到一二,那可是受益无穷。

屋内静了下来,王文佐低咳了一声,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装订的很整齐的书册,递给崔弘度:“这里一共有三十七个人向我许下的誓状,你们可以看看!”

“誓状?”崔弘度拿起书册细看起来,只见每张誓状上都详细的注明了起誓人的姓名、家族、拥有的领地、以及向王文佐承担的义务,比如缴纳贡赋,提供若干武装好的士兵服役等等,最后是若是违背要受的惩罚和向神佛的许下的誓言。

“这三十七人将会在定林寺的菩萨像前起誓,然后以自己的血书写姓名以为见证!”王文佐沉声道。

“三郎,你是想让这些人向你缴纳贡赋?”崔弘度问道:“这个办法是不错,但恐怕远远不到十万贯吧?”

“不,他们要缴纳的贡赋很少,我这么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获得值得信任的人!”王文佐笑道:“然后从他们当中挑选可信之人,管理我们在百济的产业!”

“产业?”崔弘度问道:“我们在百济哪有产业?”

“当然有!”王文佐笑道:“我们四周不就是吗?”

“四周?”崔弘度茫然的四顾,看到的只有一栋栋士兵的营房,张君岩第一个反应过来:“三郎你是说这军营?”

“不错!”王文佐笑道:“你们看看这营房,稍加整治难道不就是一个很好的集镇,正好统辖任存山下的河谷田地吗?”

“难道,难道三郎当初你修建这军营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将来?”贺拔雍惊讶的问道。

孔方兄

“那是自然,这军营就是个样子!”王文佐笑道:“我原本打算在百济建七八十个像这样的庄园,作为我们的根基!”

“七八十个这样的庄园?”张君岩此时已经有些麻木了,他挠了挠后脑勺:“三郎,这可不是一张嘴就行的,若要建庄园,光有田土可不够,还得有人、有钱、有器具、有牲口,有粮食,少一样都不行的!”

“不错,这些我都有办法!”王文佐摊开双手:“人,百济多得是流民、还有倭人降兵,就说把老弱伤病淘汰下来;农具可以用缴获的军器融化打制;牲口和粮食可以从俘获中拿。现在最要紧的是要乘着眼下刚刚仗打完,诸事尚未上轨道,也没有成规可遵循的时候把事情都办成了。只要成了既成事实就不用怕了,无论接下来有什么麻烦都可以见招拆招了。”

屋内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凝神倾听王文佐的话。他们清楚王文佐方才说的那些举动每一件都非常危险,随便那一条惹上了都是杀头的罪过,但若是做成了收益也是极其惊人,两相权衡之下,心中不禁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三郎,你方才说的那些可都触犯了军律呀!”张君岩低声道。

“所以我说要乘着诸事尚未上轨道,没有成规可遵循的时候把一切都办成了!”王文佐点了点头:“这个时候上头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错!”元骜烈笑道:“大伙儿流血流汗把仗打赢了,其他的就都是无关紧要的旁枝细节,若是哪个军吏这时候不开眼,背后被人捅一刀也不奇怪!”

“最多拿点好处送过去就是了!”沈法僧笑道:“每人送个一百贯、两百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么干是危险,可咱们渡海来百济就不危险了?死人堆里爬出来,也就给个勋官,十几匹绢、二三十贯钱、几十亩永业田,为了这点玩意大伙儿都愿意拿性命去赌,三郎这么大的好处,便是一死也值了!”

“对!”

“死了也值了,何况未必死呢!”

屋内的气氛变得炙热起来,每个人都挥舞着胳膊,大声发言。战争把每个人的心打磨的如黑曜石一般,贪婪、无所畏惧、刚强,死亡和危险是没法把他们吓倒的。

“诸位,诸位!”崔弘度高声大喝,声音在屋内回荡:“三郎说的很有道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由他来当头,我第一个举手支持,他曾经带着我们渡过了更大的难关,我相信这一次他依然能做到!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三郎必须前往长安,我没有自信能代替他把事情做好!”说到这里,他后退了一步,让出自己的椅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如果有谁觉得自己可以,那我可以支持他,但我不行!”

屋内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张空出的椅子上,有人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但却又不敢上前,屋中的气氛顿时僵住了。

“这张椅子既然弘度不想坐,那就暂且空着吧!”王文佐的声音有些疲乏:“去长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