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讲,踟躇了半晌,最后却只道:“云岚你……你可曾喜欢过什么人?”指尖一寸寸划过,流连上好的玉石一般,缓缓摩挲,“男人?女人?嗯?有过吗?”

&esp;&esp;严风俞常年握兵器,手心是有些粗粝的,却又带着一股灼人心肺的燥热,祁云岚有些怔忡,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许多画面:从年少恣意的纵马疾驰,到桃花伴着酒香的一夜荒唐;从圆月星空下的一生相许,到寒风彻骨的一夜心寒……而现如今,细细想来,似乎梅山山庄痛彻心扉的大落与大悲过后,隐藏自己真实心意与严风俞平淡厮守的每一天,似乎这样的日子能够无限期地绵延下去的每一个错觉,才是最叫他难以释怀的。

&esp;&esp;想起严风俞昏迷之前的那个迷惑中杂夹着痛楚的眼神,祁云岚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他垂下眼睫,这才发现,二个人不知何时,已经靠得极近——小油灯一阵摇曳,四下静谧如死,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二人,呼吸是情人的爱抚,轻轻抚过彼此的面颊,极尽温柔,无比缱绻,可是,严风俞的眼神却是贪婪的,带着攫取意味的,毫无情意可言,他就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紧紧攥住祁云岚的手腕,以一个不容抗拒的,绝对侵略的姿态,一点一点地,把他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