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突然一冷,喝道:“拿下!”

那两个靺鞨汉子拿住王恩策的臂膀,反扭过去,背在身后,用牛皮索套了,王恩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怒喝道:“桑丘,你疯了吗?这是干什么?”

桑丘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着王恩策,浑似在看一个死人,那两个靺鞨汉子动作快得很,三下两下便把王恩策的手脚都捆了,用皮带套住了王恩策的喉咙,却没有发力,等待桑丘的命令,王恩策怒道:“桑丘,你这般对我,兄长不会放过你的!”

“我正是奉主人之命处置你的!”桑丘冷声道。

“不可能?兄长刚刚还夸奖我,怎么会杀我?我又没有罪过!桑丘你该不会是自己胡来吧?”王恩策急道。

“你闯下天大的祸事,牵累了主公,若是旁人,便是灭门之祸!”桑丘冷笑道:“幸得天助,主公才得以自保,你还敢说自己无罪?若非你是主公一奶同胞的兄弟,早就身首异处了,哪里还保全尸?”说罢他便一挥手,喝道:“动手!”

那两个靺鞨人立刻勒紧王恩策颈部的皮带,王恩策奋力挣扎,但哪里挣扎得动,片刻之后就全身瘫软,两眼翻白,断气了。

桑丘探了探王恩策的鼻息,又翻看了下眼睛,确认对方已经断了气。这才吩咐两个靺鞨人收拾尸体,自己去王文佐处复命!

“主人!”桑丘站在门外,沉声禀告道:“事情办完了!”

王文佐正在和妻子说笑,听到桑丘的声音站起身来:“你且稍待,我去去就来!”

“你慢慢说,我正好收拾一下屋内家什!”崔云英笑道。

“嗯!”王文佐走出屋,只见桑丘站在院内的槐树下,垂手而立,问道:“都办完了?”

“都办妥了!您可要检验?”

余波

“不必了!”王文佐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悲戚:“说到底他也是因为我而死的,否则他若留在青州家里,现在应该还活的好好的!”

桑丘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低声道:“那尸首应当如何处置?还有,对外间如何说?”

“收拾一下,遣人送回青州安葬,给他父亲五百贯烧埋钱!至于对外间的说辞嘛……”王文佐犹豫了一下:“就说是突发暴病而亡吧!”

“是,小人立刻去准备!”桑丘应了一声,快步出去。

待桑丘出了院子,王文佐收拾了心情,回到屋中,崔云英正理着床上,笑道:“三郎,妾身在青州时也曾经听说过这成都锦官城的名声,今日来了,才发现你这床上的铺盖也太素淡了些,为何不用些蜀锦来制一整套?”

“我在军中呆惯了,哪里懂得这些讲究!”王文佐笑了笑:“你若是喜欢,明日去外间店铺转转,若有喜欢的便让他们缝制了送来便是!”

“那好,妾身还是头次来成都,可要开开眼界了!”崔云英一副磨拳擦掌的样子,她回过头,看到王文佐的脸色:“三郎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难道还是为了会被贬官的事情担心?”

“呵呵!”王文佐强笑了两声:“倒也不是,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你也就是太辛苦了!”崔云英走到王文佐的身后,一边轻柔的替其按摩太阳穴,一边柔声道:“做到你这等官,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下头的属吏去办,到时候向你通报一声,点个头也就是了!哪有什么事情都事必躬亲的?”

“是呀!”王文佐听的有趣:“娘子你倒是会做官?”

“三郎你不信?”崔云英得意的扬起了下巴:“俗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治国本就和调理羹汤一样,做厨子的岂有一会儿加柴一会儿又加水的道理?再好的材料这么折腾也不成了。除非是和吐蕃开战,夫君您垂拱而治才是上策!”

王文佐笑了笑,身为崔氏女,崔云英说的倒也是内行话。古代社会是以农业经济为基础的,政府的公共服务其实很少,基本就是对外抵御入侵,对内搞搞水利工程建设;现代社会的推广良种,新农业技术,工具等基本没有,全靠民间自己总结推广。所以像王文佐这等高官,只要不打仗就别瞎折腾就是真正爱民,其他的什么修城墙、搞军备、训练民兵啥的都是耗费民力,积累社会矛盾的勾当。

后世人把这种政治态度视为保守,不思进取,但问题是古代社会的经济逻辑和现代社会是不一样的。古代世界不存在指数类型的技术进步,即便投入再多的资源在技术进步上,所能带来的生产增长也会很快边际递减,其结果就是技术进步带来的生产增长很快就会被随之而来的人口增长消耗掉,平均到每个人都不会有太多剩余。

换句话说,所有古代社会的农民,无论他生活在大唐,还是日本德川幕府、印度孔雀王朝、莫卧儿帝国、古代埃及、西欧中世纪法兰克,都是刚刚位于温饱线上,或者干脆在温饱线上下浮动的,他们的生活水平没有质的区别。用德川家康的话说就是:“吃不饱又饿不死!”很多人拿这句话来批判德川家康对农民的残酷,但其实德川家康在古代的统治者当中还真不算有多残酷的,甚至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