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刚停下的车夫眼见不妙,拉起车便跑远了。

孟婉秀呼不回来,气得脸se烫红,“我讲清爽,不ai见你,你怎si缠烂打,还要不要脸皮!”

“想看电影,还是想听评弹?”

“……”

孟婉秀拧不过傅羡书,同他去书场听了回《珍珠塔》,等出了书场,傅羡书吩咐司机回麦琪路的公寓。

孟婉秀心尖上凉,便不肯上车,仍执意要自己回去。

傅羡书说:“孟四,你别磨折我了。要怎样你才满意?”

孟婉秀听他冤到她头上,眼眶登时就红了,“你当我是什么人,也同你那些红粉知己一样么?今日去贝当路的洋房,明日去麦琪路的公寓,就是仙乐斯的小姐,如今也不是在妓院了,我b她们还不如,下了台还要去陪傅老板的睡!”

“何人讲你是陪睡的?”

“还用别人讲么!你都这样做了!”孟婉秀泪眼朦胧,瞪实了他,“傅先生还不如将那公寓拨给我住,好歹也算我的了,进不去别的nv人。我嫌脏,我嫌恶心!”

他不知该从哪个旧账开始跟孟婉秀解释,沉默了一阵儿,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去,低低讲:“孟四,我就是想你。”

他这样有本事,一句话就让孟婉秀没了辙,只晓得哭。

傅羡书说:“你不愿跟我,那送你回梅泉里,回孟家。”

“我讲了,不要你送。”

她别开头就走,正低头揩眼泪,忽然听傅羡书从极大的恐惧中厉喝了声:“孟四!”

下一秒,她被生y强大的力量反扯,耳边“砰”地一声,如同雷鸣,枪响炸开在人群泱泱的霞飞路。

孟婉秀弓着腰,几乎被傅羡书的x膛覆下的力量压得要跪下去。她的惊恐不过两三秒,反应过来,去喊“羡书”,可他b她反应还要快,扯护着她,就近躲在车门后,将她塞进车去。

透过玻璃窗,她看见前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及她细看,头就被傅羡书按下去。又是砰砰几声,子弹打在车门上,铁片迸溅的尖锐声,一下下刺扯人的耳膜。

孟婉秀被响声吓得捂住耳朵尖叫,她不知道傅羡书还会用枪。

枪火交战不过一两分钟,很快就停息,徒留下慌乱纷涌的人cha0,以及霞飞路就近赶来的巡捕吹呼不止的警哨声。

孟婉秀睁开眼,放下手也不敢动,手掌里有黏腻滚烫的鲜血,好像是在她脸上。她擦了擦,果然是在脸上。

傅羡书钻进车来,他眼睛那样黑,更显得脸se苍白,神情瘦削冷肃,问她:“哪里疼?”

孟婉秀哆嗦着唇,顿了好几秒钟,才晓得回答说:“我没有疼,我没事,我没事……”

傅羡书闭了下眼睛。

“是表哥,我看到,是表哥开枪……”

孟婉秀已六神无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视线四处乱飞,一下又瞧见傅羡书额头上的冷汗,还有肩膀上氤氲成暗红se的血。

她顿时气都不稳了,哭着腔说:“你在流血,羡书,有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来人,快来人,救命!”

傅羡书松了一口气,缓缓伏在她身上,用指腹擦抹着她脸上的血。明明他还不知自己伤势如何,却在此刻发出劫后余生的笑来。

“你讲他g净。一个特务,来杀我的,你讲他g净……”

孟婉秀眼泪一下滚落,忙捂着他肩膀的伤口,血源源不断地从指缝间淌出来,仍不住地唤人。

他神智已大不清楚,听入耳的话里,独独孟婉秀两声“表哥”最清楚,愤怒和焦躁随着神智溃散,又平生出几分委屈,便质问她:“孟四,你怎不喜欢我了?”

“……”

“……别抛下我,孟四,别抛下我。”

……

傅羡书被送去中山医院,孟婉秀要跟去,傅羡书的手下不让,只讲这是傅先生提前吩咐过的事。

孟婉秀恨得掉眼泪,那到生si关头不准她抛下他的人是傅羡书,可一早就不准她再跟着他的人也是傅羡书。

他们带着孟婉秀去了麦琪路的公寓,守在门口,孟婉秀静坐了片刻,又出门请其中一个人回孟家向她父母报个平安。

对方解释说傅公馆和孟家都已安排了人手,请四小姐放心。

她怎么能放心呢?

孟婉秀藏在帘子后,隔着玻璃窗往外打量,麦琪路无事,可也有巡捕房的人常过来巡逻。

大约待了两日,公寓里有个佣人做菜,孟婉秀也让傅羡书的手下进客室吃饭,顺道问问傅羡书的情况。对方也不好多讲,只是说傅羡书没什么大碍,已经醒了,但还要跟巡捕房那边审问几个刺客,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孟婉秀放开紧绷的神经,一松,脑子里白茫茫的,独独记得傅羡书临昏迷前同她讲得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贺维成,这个人,你们知道么?”

“0过底子,傅先生一早怀疑他是特务,但没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