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可不知道举头三尺有他爹!俺天天跟着他,这才发现就是他!谋杀亲爹!”

“那烧过的炭,还搁小竹林里埋着呢!”

“你要是不来,俺估摸着俺得灰飞烟灭,被这玩意儿捆着,跟有啥玩意儿吸俺血似的,难受得慌!”

“这个黑心肝的小崽子,他想念书,想当官,俺挖了十八年野菜供他念书,到头来这么霍霍老子?俺就是走,也得拉上他一块儿走!”

“……”

老爷子在棺材里唠唠叨叨说了好些话,小萝莉全都语音转文字记录了下来,还贴心地转成了当下时代用的繁体字。

辛夷听着,感叹这老爷子的人生实在令人唏嘘。

单是挖了十八年野菜供儿子读书,让她想起了那个同为野菜人的王三姐。

可王三姐,与他比起来,也只挖了八年。

父母并不欠子女什么,

丞相的接受,未免也太理所应当。

“老爷子,我当下手里没有工具,你且等上一会儿。”

说罢,又环视了下四周,猫着腰隐入竹林中。

虽她行动得小心翼翼,却还是忽略了在她转身之际,从后头房间中,探身出来,尾随着她的劲装武夫。

劲装武夫眼神狠辣,盯着辛夷的背影,如同毒蛇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就在其正欲抬脚,窜入竹林之际,

余光却瞥见一角月白色衣裙。

“谁在……呃……”

劲装武夫话还没说完,不知何时,人已倒地抽搐,颈间血流汩汩。

谁都没发现,辛夷临走时嘴角弯起的一抹笑意。

-

辛夷循着原路返回时,又遇见了给她带路的那只好朋友。

想着不能辜负热心肠,辛夷走上前悄悄问了它的名字。

那只好朋友想了想,摇摇头。

穿过她的身体,飘远了。

-

“杨福你个老匹夫!老子的药钱你必须得掏!”

“你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老子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半截身子入土了还玩得这么花?也不怕哪天马上风了让人抬走?!”

辛夷走至花厅附近,未见爹人,却闻爹声。

中气十足。

老丞相也不甘下风,拍打着桌子,嘴里直念着:

“莫要污蔑老夫!你有什么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白玄之在一旁虽端坐着,但在辛夷的方向看去,能看见她正拿着个团扇挡着下半张脸憋笑。

“咳咳咳……”

辛夷踏进花厅正门,佯装咳嗽,朝着辛宗礼点头。

只见辛宗礼猛地一拍桌,大哼一声:

“你的那些腌臜事儿,瞒得住圣上可瞒不住老子!”

“老子只消动动手指算上一算,你可好自为之吧!”

说罢,利落转身,留给丞相一个器宇轩昂的背影,拉着白玄之与辛夷大步离去。

后头,丞相恼羞成怒,迈着小碎步追赶。

“你你你……你当我丞相府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

丞相脚步虽小,但落地的声音可谓响遏行云。

无他,因为脚癣严重了,脚痒得很,大步追赶不解痒。

只有迈着小碎步,频繁用力跺脚,才能舒服上那么一点儿。

一行人没有理会后头追赶的丞相,迈着大步踏出丞相府的大门。

临出门时,辛宗礼还对着看门的小厮冷哼。

把小厮吓了一哆嗦。

回到国师府,辛宗礼才嘿嘿直乐:

“怎么样?夫人,我的演技不错吧?早看杨福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这一趟,解气!”

会会那个武艺上乘的贴身护卫

白玄之憋了一路,直至回到自个儿的地盘才大笑出声,扇子晃得飞起:

“这下子,全丞相府都知道杨福有足癣了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蓦然停住,突然转头看向辛夷: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儿!快给娘说说,那老爷子,是怎么个事儿啊?”

辛夷这才将老爷子的情况悉数告知,着重讲述了老爷子目前的境遇。

父母是国师,是正儿八经的玄学方面的专家,这种事儿问问他们的意见,准是没错的。

后来还嫌不够,又让小萝莉将语音转文字的纸张传给她,她顺势往怀里一掏:

“我怕我讲得不够全面,这些纸张记录着我与老爷子讲话的全过程,一个字都没带少的。”

白玄之接过纸,却惊奇发现这纸张质量极好,墨也好似不像平常的墨。

纸张上面,字迹方正,大小相同,一板一眼,格外清晰易读。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写出这种字体。

“小辛夷,这纸……”

借口辛夷早就想好了,她神秘一笑,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