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轩你是不是真男人?真男人从来不哭!”

——“云玉尘就从来不哭,我哭了他还哄我,你……”

哽咽声戛然而止。

薛鸣轩“蹭”地站起来,把宣灵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头也不回,恶狠狠撂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然后狂奔而去,那背影竟有几分狼狈逃窜的意思。

……得,大概是终于意识到丢脸了,打算找个地儿自个儿偷偷哭去了。

薛鸣轩走完没多久,云玉尘就来了。

宣灵看他剑是出鞘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问:“你遇上谁了?”

云玉尘收剑入鞘,淡淡道:“薛鸣轩。不知为何蒙着面,冲上来就和我打了一架,输了便气冲冲跑了。”

说完,沉吟片刻,又道:“他好像突破元婴了?才十九岁,不错。”

谢玄霖:“……”

符叙:“……”

宣灵:“……呃,是,哈哈你说得对……”

还好薛鸣轩没听到这句话,不然怕是要吐血三升。

谢玄霖扯着嘴角,笑了笑:“还是没有云兄你厉害,和宣公子不过二十一,便突破化神境了。”

云玉尘道:“还是要感谢你赠予的碧血草,我听说贵宗原本留着这株草,是为了给谢乾续命用的,他之前身中寒毒,只有这草能解,只是修为一直未到,才拖着,不知你用什么说动了谢宗主,他才把碧血草给你,总之,多谢。”

宣灵微微一愣。

原来这草原本是给谢乾准备的,谢宗主一直偏爱谢乾,谢玄霖说动他,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他忍不住看了谢玄霖一眼,对方却没看他,眉毛一挑,淡然笑道:

“谢乾本来就是废物,怕是一辈子也达不到能用这株草的修为,留给他也是浪费,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未来赤霄宗有难,沧澜宗还能帮上一帮。”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宣灵也就不好追问下去,只能闭了嘴。

符叙这时提醒道:“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先各自带着交换的弟子离开,然后明日再伪装成我宗弟子,和出门做任务的弟子一起回来,切记小心谨慎,鸣轩那边我单独去说。”

几人点了点头。

等到宣灵和云玉尘易容,混在天机宗弟子队伍中,重新回到天机宗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宣灵新奇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但是照镜子的时候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样子,相貌平平地丢进弟子堆里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再看云玉尘,也跟他差不多,这易容术好像只能改变在别人眼里的模样,不能真的改变样子。

比如,虽然现在云玉尘看上去和他一样高了,身材也如出一辙的瘦削,但他悄悄倾过身去捏对方的手,却还是比自己大得多,甚至能将他整只手包起来。

云玉尘无端被他捏了又捏,也不恼,眉眼泛起淡淡笑意,道:“怎么了?”

“哎,前面的,不好好训练你摸我一下我摸一下干什么呢?盯你俩一上午了,一直卿卿我我的,再有下次,我可就汇报给符师兄了!”

因为伪装成弟子,不能露馅,所以被迫来参加天机宗弟子训练的宣灵:“……”

他小脸一垮,不情不愿地站好,还不忘倒打一耙,小声愤愤对云玉尘道:“你别打扰我训练了,又害我被说!”

云玉尘半点不生气,背锅背得无比自然,趁管事弟子不在看这边,又拉过宣灵的手,塞给他一样东西,低声道:“给你这个,别生我的气。”

宣灵手一缩,打开掌心一看,是他早上跟着弟子们回来时,路过小摊贩,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的糖。

他脸不争气地红了个彻底。

……

入夜。

冷风阵阵,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天机宗的弟子们大都已经歇下了,宣灵鬼鬼祟祟潜伏在符叙的寝殿瓦檐上,躲在遮天蔽日的树冠后,偷瞄下面的两人。

白涟,来了。

比起上一次在秘境入口处,白涟狼狈得多,一身雪白衣衫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还有几处划破的痕迹,身形纤细单薄,微微发着抖,一张柔美清丽的脸冻得发白,眼泪要落不落,声音颤颤道:

“符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你……”

哇。

宣灵情不自禁感叹了下,要不是他提前知道白涟干了什么坏事儿,恐怕真的会被对方这柔弱可怜的外表给骗过去。

其他几人都守在下面,等着见机将白涟控制住,只有宣灵,没人给他分配任务,都让他好好躲着,好像完全忘了他是在场唯二突破化神境的人。

“”没关系,应该的。”

符叙眉眼温润,声音清浅和煦,对白涟道:“是不是很冷?辛苦你了,穿得这么薄,来天机宗的一路上肯定很难熬。”

符叙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月白色外衫,靠近白涟,给他披上后,却没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