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瑛笑而不答,对方也没纠结於这个话题。「谢谢啊!很高兴认识你。我会再来的。」

「不会!下次见!」

当天傍晚,何瑛擦着sh发走到客厅坐下,便收到刘千竹的讯息,说目前有十三家店面在出租,有些只透过熟人介绍,所以没有在店门口释出消息。而稍早,何瑛打电话问的房东也发来城东的资讯。

她正研究到一半,大门开了。父亲接母亲回家了。

气氛变得很窒息,她看到两人的脸se都很不好,咽了咽口水,轻声问:「发生什麽事了?」

父亲一手cha着腰,一手r0u了r0u太yanx,撇开头不说话。母亲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父亲,yu言又止。

「发生什麽事了?」何瑛又问,声音更加大声且冷静。

父亲望了过来。「你知道谢今安那小子在哪吗?他在做什麽?我找了他一整天!」

「他??」何瑛皱眉头,想起中午看到的新闻。「他忙着应付记者还有公司的事吧??他很忙,新闻不是都有报吗?」她紧紧皱着眉,似乎不明白今夕何夕。「你找他做什麽?」

父亲急了。「我怕他出事啊!」

为什麽他的神情举止那麽奇怪?

何瑛缓缓站起来。「他能出什麽事?」她走向父亲,看见对方眼里的憔悴。「爸!你是怎麽了?为什麽你这麽在乎他?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她感觉自己像是缺失了某片记忆,以致於周遭所有人都不对劲。

母亲走向前,牵住她的手。她的眼里含泪。「孝霆说,两个礼拜前今安来找他,送了结婚礼,他昨天才拆??是gu票转让书啊!」母亲摇摇头。「今安??今安把他的财产都分了,还辞了职,又帮耀瑛找了可靠的後盾??你不觉得奇怪吗?就好像??好像他在交代後事一样??」

何瑛觉得荒谬,想笑却笑不出。「怎麽会??你们怎麽会这样想?」她倒退数步,像是从远处才能看清父母。「这太荒谬了!他怎麽可能会??」

「他是因为你才活的。」父亲悲伤地说。「没有你,他撑不下去。」

这世间最痛的莫过於失去深ai的人,她听过父母因为失去孩子而一蹶不振,也遇过因失恋而自杀的男孩。但是不可能是谢今安,谢今安不可能是为情ai所困的人,谢今安不可能因为失去她就放弃求生的慾望,谢今安不可能以这麽决绝的方法道别,他不可能这麽做,那不可能是谢今安。

何瑛摇摇头。「他有自己的理想??他有梦想??」

「他”有过”梦想,」父亲加重了语气。「但是任何人被病痛折磨这麽久,需要的不是梦想,是依靠。」

何瑛像被人t0ng了一刀。她感觉自己不认识任何人了。父亲看着好陌生,父亲口中的男人听着也好陌生。

「他有忧郁症,何瑛,从他妈妈去世後就发病了。」

何瑛的脑子嗡嗡响,她急需要氧气,可情绪不断涌上来。她想冷静,想反驳,想开口问问题,却发不出声。他妈妈去世时,他才24岁啊,8年前的事了,8年了,他得了忧郁症,她怎麽会一无所知?

「他不敢告诉你,何瑛,那是??他的痛??你可能没办法理解,不过发病的时候,他会无缘无故地哭,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更没办法控制。他不想让你看见他倒下,就像我也不想让你或妈妈看见我脆弱的一面??呼??我是偶然间发现的,我介绍他看医生,这几年他都有吃药控制,我以为他的病情有好转??」

她看着远处的父亲,在原地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他妈妈也有忧郁症,自杀了好几次,这就是为什麽我担心他,何瑛,忧郁症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今安那孩子习惯了一个人承受,这麽多痛苦啊,换作是谁迟早都会受不了的??爸爸对不起你,应该要劝他的,应该要让你知道的,这样你也不会那麽痛苦??爸爸对不起你??」

是谁说,生命不过是一场玩笑?当年的何瑛义无反顾地奔向谢今安,却在互相伤害之後,毅然决定离开。她下了好一番功夫,才让自己不被感x凌驾,在分别的那天描绘着未来的梦想,总算没有抱着他失声痛哭。她忽略了心里的酸楚,来到新的城市,打算重新开始生活,却发现”谢今安”这个名字依然在她的生命中打转。

而今,她再也没办法与他背对而行。

何瑛原本该错过谢今安的。

国中与高中两个部门,互相认识的机率可说是为零,他们的生命本该无交集,本该成为毕业纪念册上其中不相g的两页。

可是造化弄人,那天的何瑛因为在做校庆的美劳,耽搁了半小时。

那半小时,让她的时间与谢今安放学的时间重叠了。

他们在不同的时间,踏上同一辆火车、同一节车厢。

何瑛一眼就看见谢今安。

他穿着黑se外套,隐约露出制服,耳机罩着他的耳朵,他坐在门边,捧着一本书,沈浸在自己的世界。

她在他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