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警笛声从远处传来,温然听见上面那群人骂了几句脏话,随后灯光消失。

回到地面时温然仍没太多恐慌的情绪,他被顾昀迟带着坐进一辆车里,车子开到山腰处一幢别墅的花园中,穿着衬衫的oga等在门口。

“林叔叔。”下车,顾昀迟叫了oga一声。

“还好吗,有没有严重的伤?医生已经到了,你们先做个检查。”

顾昀迟点点头往客厅走,温然跟在他身后,忽地被一把拉住,林隅眠看着他的手:“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后知后觉,温然这才低头看自己的左手,手背、指关节、指背,血肉模糊一片,伤口沾着粗沙杂草,还在汩汩地流着血,血迹几乎拖了一路,校裤也被染上大片深红。

他有些茫然地抬头,见顾昀迟正回过身,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背上。

“快处理一下。”林隅眠拉着温然去沙发旁,医生马上上前为他清理伤口。

“其他地方看着都好好的,怎么手伤成这样。”林隅眠皱起眉。

用手护住顾昀迟的头时好像是有感觉到几次碰撞,估计是磕到石头了。温然去看顾昀迟的脑袋,除了头髮上有点杂草,其余很干净,没有血,应该是没受伤。

目光往下移,蓦地和顾昀迟对上视线,温然逃避地转回头,说:“没事的,不太严重。”

医生擦干净他的手,确认没伤到骨头,又给伤口上了点药,期间温然隻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手背,神色放空的样子,没有喊痛也没有动,只是在药物刺激到伤口时轻微皱了皱眉。

其实很痛,不过还好,他很能忍痛。

缠好纱布,医生为他们检查了一下身体,只有一些磕碰破皮,也都给细致地上了药。

“今晚鸾山多少有点乱,你们别出门了,在我这儿过一夜吧,明天处理好了再回市区。”林隅眠帮他们各倒了一杯水,“赫扬已经听说了,说要过来一趟,我怕有危险,就没让他来。”

“本来还约了他和贺蔚晚上一起玩的。”顾昀迟说,“今晚要打扰了,麻烦林叔叔。”

“说的什么话,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去收拾房间。”

林隅眠走后,顾昀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喊了声‘爷爷’。

“嗯,在林叔叔这里,没事,就一点磕碰,您不用过来了,怕路上不安全。”说着看了温然一眼,“手擦伤了,已经包扎好了,明天回市区以后会让人带去医院再检查。”

没怎么仔细听顾昀迟打电话的内容,温然拿起脚边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打开,从里面掏出自己的手机,很不幸,外屏碎成了一百八十块,解锁之后屏幕花花绿绿,漏液十分严重,算是报废了。

手机很旧,用了好多年,已经非常卡顿,常常是刷个乘车码或付个钱都要等半天,不止一次令温然社会性尴尬,但它是温宁渊送的新年礼物,而且相册里有很多珍藏的照片,大部分都备份过了,近段时间的没有,比如顾昀迟的那架模型和给339拍摄的一些写真。

只能寄希望于它还能连上电脑做备份,屏幕大概是修不好了,就算修也要花很多钱,不如重新买一个,陈舒茴知道手机损坏的原因的话,应该不至于过分责怪的。

不过温然还是有点难受,仿佛亲眼看着一个老朋友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

“手机会赔你一个新的。”顾昀迟突然说。

温然紧张地直起背,只看着两人之间的地面:“不用的,本来也该换了。”

保姆过来带他们上楼,两间客卧紧邻着,房门只有一米之隔。进门前温然想客套地说一句‘好好休息’,最终没开口。

之前的对话是在紧急情况下的交流,现在一切安全,识趣地保持缄默和远离才是正确的,以免再引起顾昀迟的反感。

进入房间,林隅眠正在洗手间,挽起衬衫袖子道:“我帮你洗个头,肯定弄脏了。”

陌生的长辈,且显而易见身份不凡,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陆赫扬的父亲,原本该礼貌拒绝,但温然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不自觉点点头:“谢谢林叔叔。”

洗好头,林隅眠帮温然吹干头髮,放下吹风机后又拧了热毛巾,为他把脸擦干净:“今天就不要洗澡了,避开上过药的地方擦一擦就行,保姆到时候会来取衣服,明天早上烘干再送过来。”

温然望着他,表情有点愣,脸被热气烘得发红:“嗯。”

“好了,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林隅眠挂好毛巾,摸摸温然的后脑杓,“给你们煮了安神的汤,晚点保姆会送上来,记得喝。”

“好,您也早点休息。”

送走林隅眠,温然单手擦了擦身体,换上睡衣。不久后保姆来敲门送汤,温然将脏衣服交给她。

抬着裹满纱布的左手,温然拿着安神汤去了阳台。思绪安定下来后手背的伤口开始痛了,温然实际非常怕痛,但真的痛起来的时候,他又很擅长忍耐。

山腰位置有不同的风景,林隅眠的别墅不及顾培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