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荧险些被气笑了,唇边勾起一个弧度:“既然如此,太妃来本宫这里求什么情呢?直接去甘泉宫求见陛下,参那些官员一个欺君罔上的罪过不就好了?”

谦太妃滞了一滞,然后才道:“您是陛下的枕边人,您的话,想来陛下更能听得入耳。”

江诗荧的眼神清凌凌地看向她:“太妃这话,是说陛下只分亲疏,不看对错?”

谦太妃赶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诗荧眉宇间的冷色消融,露出一个笑:“那是最好。”

谦太妃悄悄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劝说求情,就听她道:“既然太妃觉得惠明公主只是犯了小错,就该相信陛下的裁决才是。陛下是公主的亲兄长,总不会冤枉了公主吧?”

说到这儿,她放下茶盏:“秋雨,送客!”

又蠢又毒

谦太妃还欲再说什么,却被秋雨等人半是推搡半是强迫地轰出了门。

江诗荧坐在椅子上,低声骂了一句:“晦气!”

让谦太妃这样的人进门坐下饮了盏茶,她觉得自己的小花厅都不干净了。

凤仪宫里。

皇后正在和画屏说起惠明公主的事。

旁人多是感叹惠明公主恶毒,皇后则是皱着眉头骂她蠢。

“外室的事儿,原本是惠明占理。拿捏住这一条,想让驸马和侯府怎么赔礼认罪不行?

便是那个外室和那孩子,接进府里之后,想怎么磋磨就能怎么磋磨。驸马有错在先,还敢替那外室出头不成?

她看那孩子不顺眼,高门大户里,有一百种法子悄无声息地地让他夭折。

她不喜那外室有孕,何须亲自动手?饮食用度上稍微做一些手脚,这孩子就不可能生下来!

偏偏惠明这个蠢货,明火执仗就杀了过去,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理亏的那一方!”

画屏道:“公主自小金尊玉贵地养大,没见过这种事儿,一时冷不丁地遇到,想来是慌了神了。”

皇后冷哼了一声:“慌了神?慌了神可没耽误她动手杀人!依本宫看,她就是又蠢又毒!”

刚说完这一句,就见书文走进殿里,行了一礼后道:“娘娘,谦太妃来访。”

皇后嗤笑了一声:“这是在宸妃那儿没讨到好,又想起本宫来了。”

谦太妃从寿康宫出来之后,就去了景阳宫求见。这事儿,皇后早就收到了消息。

她当时就在想,谦太妃果真和惠明公主是亲母女,如出一辙的傻。

她也不想想,惠明公主数次给宸妃找茬,宸妃怎么可能帮她?她到景阳宫去,不是去求救的,是上赶着让人羞辱嘲讽呢!

画屏问:“娘娘可要见她?”

皇后叹了口气:“见啊,当然得见。”

毕竟,像惠明这样出身高贵,又没脑子的蠢货可不好找了。弃了惠明,谁来替自己冲锋陷阵呢?

一刻钟后,谦太妃从凤仪宫宫门里出来。

不多时,皇后就带了人去甘泉宫求见。

甘泉宫后殿里。

皇后一进殿,就盈盈下拜:“陛下,臣妾来替怀山请罪。”

宋怀山,正是皇后的族弟,惠明公主的驸马。

陆昭霖从案牍间抬起头来:“哦?怀山何罪之有?”

皇后道:“怀山身为驸马,深受皇家恩德。公主与他是夫妻,也是君臣。怀山不仅私置外室,还纵容外室生子。如此,是事君不忠。臣妾身为他的族姐,既然知道了他的罪过,自然要来替他请罪。”

陆昭霖将笔随手一扔,道:“皇后说得有理。既然如此,姚兴德,你去传旨,宋怀山事君不忠,夺官去职。”

这两日的事儿,纵然是惠明公主过错更大。但是归根究底,还是宋怀山纳了外室在先。

陆昭霖心里,怎么可能对他没有火气?皇后这一凑上来,陆昭霖正好把这火发出去。

姚兴德领命退了出去。

陆昭霖看向皇后:“皇后还有事吗?”

皇后见他干脆地处置了宋怀山,放下了半颗心。心道,到底惠明才是陛下的亲妹妹。陛下的心,还是偏向惠明的。只怕此刻,陛下正等着有人来给他递台阶,让他合情合理地宽恕惠明的罪过呢。

这样想着,她开口道:“还有惠明的事,不知陛下是如何打算的?”

陆昭霖靠向椅背,不答反问:“皇后觉得,朕应该如何打算?”

皇后微微一笑:“臣妾与惠明自幼相识。依臣妾看,惠明不是个心性恶毒的。这次的事,一来是驸马有错在先,惠明身为皇室公主,何曾受过如此屈辱?二来,就是惠明身边儿伺候的人,不知规劝公主。这才让惠明一时怒气上头,犯下了错。这错,自然是要罚的,但是还请陛下看在惠明不是有心之失的份上,小惩大诫也就罢了。”

听完这话,陆昭霖的身子微微前倾,眼睛里如有冷芒,凝在皇后身上:“皇后,驸马是你的族弟,那个在井里被活生生溺死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