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马车上,江玉淑一直在数落她,到底也没有动手,锦心也就是耳朵听着,全当听不见。想到要见到母亲了,锦心的心情随着逐渐靠近家门逐渐变好。这次出门迎接的,终于看见了安氏的身影。一家门见面,气氛也融洽。面上总要过得去。回来探亲,肯定是要去正厅的,前头是江氏夫妇在前头,对着江玉淑嘘寒问暖,但江天诚还是目光时不时看向锦心,眼底似乎有了些许父爱。但锦心根本不回应,而是拉着安氏,十分依恋的挽着安氏的手。如今要改口了,只能称呼姨娘。故意放慢脚步,锦心拉着安氏走在后头,这才用俩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母亲,你在侯府,一切还好吗?”安氏面上也有了光彩,似乎更加明艳动人了许多,本就生得美艳,如今娇养一段时间,十分的有风韵。“一切都好,自从抬为姨娘后,你父亲想着你,便善待我许多,也对我诸多维护,加上,王妃自从身子坏了,你父亲便更指望你,就对我更好了。”安氏笑道。“那小弟呢?”锦心问。“已经送去了齐太傅府上,与那些小公子一起开蒙礼学,你父亲可是费了许多功夫,亲自登门几次,这才收的。”锦心从安氏的表现看得出,她很喜欢江天诚的转变,甚至眼里心里,就又回到了当初在江南城的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一年见不到两次的夫君,分明漏洞百出的说辞,她却一一为他找补,圆满了为他解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锦心正是见到母亲这样一心托付真心,次次被辜负,却又次次原谅,次次抱有期待,一点点小事,她就能感动,再次真心交付,结果都是不如她意。这样的感情,她不羡慕,甚至鄙视。可是到了自己,她又期待王爷能如自己一般,真心对待自己,但最后又遏制自己的这个想法,不求多少真心,只求他不要厌弃自己便好。她想的很多,听着安氏说江天诚的好,她也没有怎么入耳,也不回应,便走到了正厅。一家人说说笑笑,江夫人随后看向锦心,“锦心,你如今这身子如何?月事准吗?”这话当着众人就问出来,叫她尴尬,父亲都还在这,江夫人怎么就说起这事了。江夫人也没当回事,依旧看着锦心,让她回答。“不准,一向不准。”她淡淡道。“看来也是个没福气的。”江夫人收回目光,似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母亲,不是请了陈老先生吗?叫他来看看便知道如何调理了,正好,我也想再调理一番。”江玉淑说道。江天诚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的站起,“我还有事,你们母女叙叙旧吧。”

江玉淑翻了个白眼,十分看不上一般,哼了声,“事事不知道为女儿cao心,整日关心那些没出息的东西,要他何用?”这没出息的东西,自然就是指安氏母女三人了。安氏无奈,也习惯了江夫人的尖酸刻薄,没有什么反应,锦心也不想在口舌上计较。此时,一位老者被请了进来,江夫人随即换上一副笑模样,客气道,“陈大夫,可算把你请来了。”这陈大夫实在难请,民间的妇科圣手,为不少多年不育的妇人治好了病,添了孩子,更是被各大富贵人家争相请的人,之前便是请了他看了几次,喝了几服药,江玉淑便怀上了。江玉淑给家中送信,让再请一次看诊,顺便让锦心也看看,好让她也怀一个。两个都能怀,总有一个男丁的,无论是谁生男孩,都是江玉淑的孩子。锦心不过是自己的载具。但她当然不能说,还得好好对她,等她完成自己的计划,便让她去给自己的孩子陪葬!陈大夫也是见惯了这些后宅夫人,脸色没有多少变化,但面对的终究是权贵,他还是十分客气有礼的。江家自然没有说她们的身份,这陈大夫也不会出去乱说的,他这点行规是知道的。两人分别进了内屋去看诊,陈大夫看完江玉淑的脉,便摇摇头,道,“贵人这刚流产不久,是否月事还未干净,淋漓不尽,又恶臭难闻?”江玉淑闻言,脸色垮下来,尴尬的拿起帕子遮住自己的脸,嗯了一声,又问道,“可有法子再孕?”这话让陈大夫反应有些大,立即皱眉,嗤道,“您在和小月子的月事都未处理好,如何能再准备怀孕?何况您的宫体受损,尚未恢复,加之气血两虚,肝气阻滞,怕是心情郁结,睡眠也不好,时常生气,种种加起来,你若是不好好调养,也是寿数不长,先调养才是正经。”听到这话,江玉淑立即紧张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不能生了?”“你怎么还纠结生育之事呢,你现在是身子亏虚的厉害,再这么跟自己过不去,你也没几年好活了。”陈大夫实话实说,却不是江玉淑爱听的,习惯了听好话,她当即就发作起来,怒拍桌子,喝道,“放肆!我让你治好我的病,再开方子让我怀孕,你说那些无用的话做什么??”陈大夫一愣,被江玉淑突然发作给吓着了,他也是受捧习惯了,也不知道江玉淑的身份,便只当是一个普通妇人那样诊断,何况,这主人家多次请求自己,态度卑微,他都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发难。但细细想,毕竟是侯爵之家,他也只能忍下去,软了态度,笑道,“贵人息怒,既然你要方子,那我便给你方子,不过这方子药性猛,我先与你说好,身子弱的是受不住的,即使怀了胎,也是极其过程艰难,若万幸保到生产,那生产也是不一定能顺利。”“这就是不用你cao心了,你只管开方子便是。”江玉淑听到自己还有机会,也放心下来,脸上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