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意外,江玉淑流产了。她连醒都没有醒一下,孩子便没有了。等她醒来得知这个消息,人就崩溃了,又确定了江夫人确实是离世了后,她更是激动得厉害,要起身出去。可是王爷都没来看一下,更让江玉淑伤心绝望了。她接连打发人出去请示王爷,打算回侯府见母亲最后一面。睿王最终是答应了,便让人将江玉淑送上了马车。而王爷却不允许锦心回去,因为她怀着孩子,子嗣不容有误,锦心也就被留在了王府里。锦心的心底自然是不想回去给江夫人守孝,再则就是江玉淑,现在流产了,情绪不稳定,见着自己怀孕,绝对会明着暗着给自己找罪受,巴不得自己流产。锦心可不想走上她这条路。停灵七日,江玉淑便在那边守了七日,这才流产,本来就伤身,又伤心又坚持守灵,熬着身子坚持完七日,还没送葬呢,人立刻就不行了。睿王自然也去了吊唁,陪着王妃守了一日后,伤口复发,便又被送回王府,如今王妃又骤然倒下,人也被送了回来。本着人道主义,不管王妃做错什么,皇后派了人来问候,又叫了几位御医一同来看诊。而后得出结果,王妃的身子已经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江玉淑此时躺在那,面容憔悴,院子里站满了女人,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抹着泪,戏演的真些的,竟然放声出来,哎哎凄凄的说着王妃仁善,为何上天如此不公。锦心看向身后那帮侍妾通房,陈庶妃也当真是哭的真,她入府来,未曾被王爷过多关注,自然不被其他女人所嫉妒,也就没有被江玉淑针对过,都是假施善意,买了这些底层女人的忠诚。锦心看向柳侧妃,她眼里有畅快和解气,但也没有敢真的过于直接表现,假意拿着帕子沾了沾眼角。林侧妃就更直接,站直了身子,一副倨傲得意的神色,似乎王妃的离世,就是为她腾位置。锦心摇摇头,继续假扮一个妹妹的角色,伤心,沉默着。此时,几位御医出来了。王爷还在里头,翘儿出来,走到锦心跟前,“请三小姐同奴婢进去。”锦心一愣,三小姐,好陌生的称呼。侯府有四个女儿,江玉淑为嫡长女,剩下都是庶女,次女是江夫人身边的婢女抬为姨娘后生的,刚满十五便被嫁给一个商人做填房,前头生的儿子都比她大了,排行第三便是锦心了,但之前她是排不上的,第三便是一个小妾所生的,还没六岁呢。现在喊她三小姐,不是江庶妃,这江玉淑到底想打什么主意。锦心压制那份好奇,跟着翘儿进去。此时,江玉淑气若游丝,眼神无力,躺在那,睿王正坐在她床前,握着她的手,似乎夫妻俩刚才交流过了,睿王神色有些复杂,似乎不大情愿。见锦心来,睿王便让出位置,对她道,“既然来了,你陪王妃说话,本王还有公务。”随后便出去了。

眼底可见的不喜,当真是嫌弃到了极点了。锦心走上前,江玉淑招呼她坐在自己床边,锦心谨慎上前,江玉淑苦涩一笑,“你害怕我对你和孩子不利吗?”锦心纠结了一下,还是上前,坐到她床前。翘儿随即打发屋内的人都出去了,她关上门,跪在锦心跟前。锦心皱眉,不解,问道,“王妃有什么要紧事要吩咐我吗?”江玉淑深吸口气,撑着坐起,翘儿当即上前扶着她,眼泪坠下,气氛一片哀沉。“你也看出来了,我没多少日子了,有些话,我得趁着还能开口,都是要说的。”江玉淑说着,让翘儿拿来自己的盒子。锦心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我这一生不过二十年,从十六岁入了王府,这四年,我觉得比任何时候都漫长,我也确实是累了,眼看我就要死了,这些东西,侯府也会派人来清算,但我不想归还侯府,我想都给你。”锦心更是震惊,下意识就起身退后,“你……”话到嘴边,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可是她都要死了,似乎又干不了什么了。“你坐下,听完我说。”江玉淑又道。锦心只好往前坐下,满心担忧紧张的看着她。“我给你这些东西,也不是没有条件,我死了,但我不甘心,这个位置,迟早会有女人坐上来,但我希望这个人是你。”这话说出来,锦心觉得荒谬。“你觉得睿王妃之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吗?我自小被你们困在后院,琴棋书画皆无所学,连读书认字都是在乡下的时候的事了,更别提看账本,如何管理后宅,这些事,哪样不是主母要做的,我母亲是一个姨娘,出身庶女,身无所长,没有见识,你却让我争王妃之位?”难怪刚才睿王的脸色那么差,原来是江玉淑向睿王提了这事。睿王就是现在已经有了再立正妃之心,但睿王绝对不会属意自己,江玉淑却和他说了,那岂不是让睿王以为自己没有德行却还要争抢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临死了还要坑害自己。江玉淑看锦心这么激动,也能理解。“我不信你没有这个想法,你若是有,那你就争取,难道你甘心等高氏出来了,你被她折磨吗?不担心等林雪芝上位后,第一个便将你给清算出去吗?”锦心不语,岂会不担心。但她自认自己能力不足,并没有这个本事,看的不仅是个人能力,更是家世。看她犹豫,江玉淑一副恨铁不成钢,闭了闭眼眼,而后睁眼盯着锦心,咬牙道,“你连这点野心都没有,当真是无用,你肚子里的睿王的第一个孩子,我就告诉你吧,这府里的女人,全都没有的生,只有你有能力生。”锦心闻言震惊站起,看看周围,确定无人后,她才稍有所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