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都已经走了,这几天热闹无比的院子,又恢复了安静。

陈永峰跟邵锦成在院子里面,和着白腻子,旁边还有两桶天蓝色的油漆。

王英、刘大军、陈默,三个人蹲在旁边看着。

“这油漆可是好东西,咱们把墙上挂上白腻子之后,在墙下面部分涂上油漆,省城的人管这叫墙裙。”

蹲着的三个人听了邵锦成的介绍,一点头。

“那用这个刮了墙,这唰白唰白的,岂不是不用再糊报纸了?”王英问。

邵锦成笑着点点头。

陈永峰的脑子是够用的,他善于用各种木料,尺子,制作装修工具。陈默原本以为,几个孩子最后的装修成果,会是勉强能看就不错了。但是她真的低估了哥哥与邵锦成的动手能力。

他们都是不干则已,干就干到最好的人。

那墙面竟然刮得有模有样,在陈默偷偷的稍微加持之下,丝毫不输给现代的正经装修工人。

火炕也都干燥了,铺上之前编织好的三铺芦苇杆子炕席。

雪白的墙壁,天蓝色的墙裙,家里到处都是通透明亮。

两个箱子,放在东屋炕上。每个房间的前后窗户,都挂上了小碎花布的窗帘,陈默求哥哥买了好几个土陶罐子,最便宜的那种原色的陶罐子,她在里面种了小池塘那边移植过来的各色小雏菊。

盖房子之初她就开始养在陶罐子里面,现在已经开始爆盆了,尤其是那盆紫色的,被陈默修剪得圆圆的一大盆,超级美丽。

她把几个陶盆放在窗台上,这个家里的氛围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如果不是这里野外的野花种类受限,她完全可以把空间里更美丽的玫瑰绣球重瓣百合之类的给挪出来。

不过,眼前这样也好,最便宜的陶土盆,配上最常见的雏菊,竟也有一种难得的美感。

因为刮了腻子,还刷了油漆。陈默把家里的角角落落都认真地除了有害气体。

他们的东西从王英家里都搬了回来,睡在新家的第一晚,邵锦成硬是要跟陈永峰陈默一起睡在东屋。

崭新的房子,崭新的生活,崭新的三个人。

——

新家落成开始,陈永峰跟邵锦成两个更是疯了一样,疯狂地往家里折腾东西。

陈永峰拿了油锯,去林子里面的更深处,锯了好些个粗壮的大木头回来。

之后整日里他就更繁忙了,除了读书学习、去生产队参加劳动,回来干家里前后院的活,还要开始当木匠。

厨房的碗架柜,其他房间的炕柜,地柜,甚至衣架,它们的样子已经都在他的脑海里。这些大木头有年轮,又有自然的树纹,陈永峰相信,他做出来的成品,一定会非常好看。

好在,邵锦成一直在这里住着,他不需要参加黄子屯生产大队的集体劳动,所以在家里陪着陈默之余,还能分担很多院子菜地里面的活。

这一天,陈永峰从外面回来。

陈默背着小手,笑嘻嘻地对着哥哥跑过来,邵锦成在她后面宠溺地笑着,“你慢点!别碎了!”

陈默才不管,她像一只可爱的小鸡一样,扎巴扎巴地飞奔到陈永峰的面前,“哥哥!你猜!我手里拿着什么?”

陈永峰蹲下来,苦恼地挠挠头,“诶呀,这太难猜了。难道,是鸡蛋?”

陈默的嘴一下子就撅起来了,恶狠狠地回头,“二哥!都怪你说什么别碎了!让大哥一下子就猜到了!”

夏去秋来

邵锦成一向最害怕陈默跟他生气了,“默默,别生气,我就是怕你摔了。”

陈默哼了一声,把鸡蛋捧到陈永峰眼前,是一枚小小的红皮鸡蛋,陈永峰很意外,“这咋这么小?”

以前可以自由养鸡的时候,陈永峰还小着呢,对这方面没啥经验,“我们刚才去问英子姐,英子姐说母鸡第一次下蛋,就是这样小小的,这样小的还更有营养呢。”

陈永峰点点头,拿起那枚小小的鸡蛋,仔细地观察。上面的脏东西,已经被陈默清理干净。

“哥哥,这鸡蛋刚下的时候,还是热乎乎的呢,可好玩了。”

至此,黄子屯的新陈家就开始过上了每天都有鸡蛋吃的日子。

两只小鸡崽都养大了,别说鸡栅了,就算是土墙的高度对它们来说都是一翅膀的距离。

这两只鸡彻底脱离了鸡栅的桎梏,成了溜达鸡。说来也奇怪,就算它们飞出土墙外,也是溜达溜达,转眼就又回来,跟小狗一样听话。

当天晚上,陈默的面前就比平时多了一碗嫩嫩的鸡蛋糕。

第二天一早,陈默比平时更早爬起来,她去鸡栅里面,角落里的那个草窝一摸,果然,又是两个红皮鸡蛋,这两个鸡蛋,比昨天的又大了些。

陈默一手一个,拿起两个鸡蛋。那两只母鸡不但不护蛋,还亲昵地贴过来,蹭着陈默的手背。那样子,活像两只智商不低的宠物见到了久久不见的主人。

陈默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