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统一的话术是,你可以来温莎工作,我会将你的设计稿发布出去,从而让你获得一鸣惊人的机会。

而对后者,她通常会开门见山的表达,想让他成为“枪手”的意愿。

学生和孤儿被欺骗,虚伪的杂志社也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而设计师们看似有两条路的选择,实则歌达赞会将其中一条路堵死,当你拒绝走上她安排好的那一条开始,所有大大小小的报社将不会再接手你的任何设计。

要么放弃自己的设计师生涯,要么麻木不仁地走向深渊。

更差的结果,是成为哪个不知名角落里的僵硬体块,等待着倒霉蛋们的发现。

没有一个“愚人”会丢弃自己的前途和家人,在明明预感到黑暗和腐朽后,仍选择站出来。

自私是动物求生的本能。

地狱能活,天堂亦能。

江鹤坐在天台的栏杆上,兜帽被风吹掉,黑色柔软的发丝舒展开。

“我决定站出来,不代表我是什么玛利亚的转世,相反,我也是个自私的人,自私到想把所有功劳独占。”

江鹤声音哽咽,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家人,所以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罗兰诃的脸。

江鹤的眉头舒展开,露出久违轻松的笑容。

视频在罗兰诃手上就是最大的保障,他新闻学院的身份会令温莎忌惮,从而不敢轻易地处理掉,只能被动等待他的选择。

江鹤直视着面前黑洞般的相机,像是在和谁对话。

“你太慢了。”

是天才又怎么样?

“我有着比你狠绝的内心和冷漠无情。”

圆珠笔会因为保护机制而弹回,只有铅笔会毫无保留的扎穿对方的喉咙。

“所以,这次是你输了。”

头颅,牙齿,血肉,以及不会跳动的心脏。

这是他身上所有的东西。

但在这些东西里,唯独缺少了天赋。

江鹤眨了眨眼睛,如果艾梅在身边,肯定又会问他有什么古灵精怪的点子。

“我将证据放在了只有你能找到的地方,不要令我失望,天才先生。”

江鹤抬起空无一物的手,向镜头做出了一个类似举杯的动作。

“我们新时代见。”

他的身体逐渐后仰,直到栏杆支撑不住。

一阵巨响过后,黑夜又恢复了寂静。

相机的镜头里空无一物,却仍在不知疲倦地录像。

“咔。”

到指定时间,它完成了自己最后一个任务。

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手机传来震动声,一个东方面孔的妇人正在洗衣服,她转头朝屋里叫道。

“罗兰诃,有你的邮件!”

第40章 退学申请

每想起那个春末夏初,罗兰诃都会被黑色屏幕上,自己泪流满面的脸所惊醒。

警察将事故地点封锁,人群站在警戒线之外,满地的血水中,江鹤却不见踪影。

罗兰诃抓住一个正要走的人,大声质问道:“那个人去哪了?!”

“什么。”那人被他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缩着脑袋说:“哦,你说躺在那的那个,早被警察拉走了,救护车都没叫,摔成那样肯定是救不活了。”

没注意到自己逐渐松开的衣领,他双手合十,嘴里依旧喋喋不休:“哦,我的耶和华,那孩子还那么年轻,怎么这么早就去了您那里……”

罗兰诃腿一软,坐倒在马路的台阶上,他拒绝了那人递来的手,嘀嘀咕咕地说着。

“没事,没事的,只是一个有点意思的人罢了……”

过一段时间就能忘掉,他在心里问,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对吧?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班里那群花花公子总说,爱情是最不会留下痕迹的东西。

罗兰诃搓了搓脸,肩膀上突然传来不轻不重的触感,他回头,是一个穿着简单青年。

罗兰诃觉得他莫名眼熟。

“您好先生,我叫闻尓,我想请您谈谈……”青年带着礼貌的微笑,语气却格外冰冷:“是关于江鹤的事。”

温莎的顶层,罗兰诃见到了江鹤的梦魇。

她穿着一袭红裙,脸上露着疲惫之色。

闻尓向她弯腰,示意已经将人带到后,就退出了房间。

这不禁让罗兰诃想到,母亲在家看的电视剧,里面的人穿着华贵衣服,身旁总会跟着许多低头哈腰的人。

歌达赞从抽屉里取出火柴盒,轻轻一擦点燃了香烟:“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但作为和江鹤接触的人,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

她观察着眼前这个少年,闻尓说他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和其他人问起时,得到最多的回答就是,性格腼腆独来独往的。

他和江鹤之间的关系,像他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