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哥儿被谢雨青这轻松的氛围感染了,脸上也轻松了些,不由得和谢雨青谈谈心里的烦心事。“唉,我也是没办法,这才想过来找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赚点钱。”

谢雨青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芳哥儿,你们家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芳哥儿再次叹了口气:“没有出事。不过还是因为我。我不是一直想要孩子吗?但是一直没有怀上,就去抓药调理身子,抓药要费银子。我公公说得留钱给我男人他兄弟娶媳妇儿。让我男人把银钱都上交给公家,我婆婆虽然对我挺好,但家里一直是公公做主。但是大夫说了,再吃几副药就能有效果了,我私房钱不多,只能想办法赚点小钱贴补贴补。”

谢雨青听完若有所思,他一直拿芳哥儿当朋友看,自然也盼着他好。“芳哥儿要不这样吧,我交你怎么做魔芋爽,到时候你可以在村里做了卖,或者去镇上卖也行。毕竟我现在不常回来,你把魔芋做好了送过来也不方便的。”

芳哥儿吓了一跳,“这怎么行!”

谢雨青不以为意,“怎么就不行了?”

芳哥儿被吓到了似的,摇摇头说:“这是你吃饭的手艺,怎么能随意交给我呢?”

谢雨青拍拍芳哥儿的手,示意他安心,“你不也教过我怎么做魔芋吗?现在反过来怎么就不行了?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盘了个店铺卖煎饼果子,下一月我还要卖新吃食呢,教给你怎么做魔芋爽也不打紧。再说了你学会了也不影响我卖魔芋爽啊,你就放心吧。”

“青哥儿,谢谢你。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好了。”芳哥儿眼眶都红了。

谢雨青又安慰了芳哥儿几句,“没事儿,你好好调养啊,我还等着吃你孩子的满月酒呢!我给你说做法你仔细记着啊。这魔芋做出来后把它切好,然后铺在太阳底下晒干,上火烘也行,只是注意别烘糊了。晒到魔芋硬邦邦的,然后上锅去蒸。这调料呢就用……”

“记住了吗?”

芳哥儿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送走芳哥儿,谢雨青感觉自己心里也放松不少,都是朋友,能帮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回到厨房,粥也熬得差不多了,谢雨青将粥盛起来,又快速做了几个下饭的凉拌菜,就让张迁把饭菜都端出去,他去喊刘阿奶起来吃饭了。

刘阿奶房间拿布做了窗帘,现在给拉上了,显得黑黝黝的,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艾草香。

谢雨青进去的时候刘阿奶已经起床,没在睡觉了,正拿着什么东西摸摸抚摸着,神情温柔怀念,似在追忆着什么。

“阿奶,你休息好了吗?我熬了粥,起来去吃点儿吧,中午您都没吃些什么掂掂。”

刘阿奶听见声音抬起头,朝谢雨青招了招手,让他在床沿坐下,“是青哥儿啊,过来坐会儿吧。”

“阿奶。”谢雨青照刘阿奶说的坐下来,等坐下来靠近之后,谢雨青才发现刘阿奶拿着的是一块布一样的东西,时间太久,布都有些泛黄了,上面还写着字。

“阿奶,看东西怎么不把窗帘拉开?”说着谢雨青就将窗帘给拉开了。布帘子一拉开,阳光就照进来,屋里瞬间亮堂不少。

谢雨青下意识再看了一眼刘阿奶拿着的是什么,待看清文字后,谢雨青也有些沉默。那是有着谢父死讯的抚慰书。

“青哥儿,你识字,阿奶知道你懂得这是什么。以前阿奶不觉得爬山祭祖这些有什么,现在阿奶才发现自己老了。没走多久就腰酸背痛,真的是老了老了,不比从前了。”刘阿奶说着这些话,面上却没什么悲伤的神色,像是早已看开,“青哥儿啊,你爹的死一直是阿奶的一块心病。以后阿奶走了,你就把这块布放阿奶棺材里,让它和阿奶一起下葬。棺材这些呢,阿奶也早就备好了,放在屋里的,以后把我埋在你爹娘墓旁边就行。还有啊,这是你爹去世后官府给的抚恤银子。其实阿奶都攒着呢,一分也没花,这些都是给你留着的。”

刘阿奶有些颤颤巍巍的起身,抱了个木箱子过来,将箱子塞在谢雨青手里。“里面还有些你娘的遗物,是些首饰,这些你自己保管着吧。”

谢雨青不知何时眼眶已经有些红了,眼睛里泪光隐隐闪烁,“阿奶,你现在说这些做什么?我不喜欢听这些,以后您都别再说了。箱子什么的我也不要,您给我存着。”

刘阿奶叹口气,“你这孩子,耍什么小孩子脾气?以后有孩子了怎么办?”

谢雨青憋住眼泪,尽量说些让人开心的话,“阿奶替我带孩子啊。您也知道我也是个小孩心性,带不好孩子的。以后我要是生孩子了,您多费费心,替我好好管教一下。”

刘阿奶笑着摸摸谢雨青的头,“怎么兔子狗子要我养,以后生了孩子也要我这把老骨头养啊?”

谢雨青头靠在刘阿奶的腰上,撒娇似的说,“阿奶不想看看曾孙吗?”

“想啊,我怎么不想?”刘阿奶轻拍着谢雨青的背,哄着说:“青哥儿什么时候生个小曾孙给阿奶带啊?要早点,不早点阿奶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