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位故人写来的。”徐长吟以眼神示意赏汝嫣将信收妥。这并非值得逢人便讲的事,况且刘丹瑶性情率直,若知吴蓁儿意图不良,定会前去质问。

刘丹瑶未再问,眼神里却透出疑虑。惊鸿一瞥,她未能瞧得太清,但仍隐约认出信上的字迹。如真是那人,又怎算得燕王妃的故人?

一阵晕眩袭来,徐长吟难受的扶住额头,道:“我有些倦了,你去西园看看淮真和炽儿吧!另外,我染恙的事,不要告诉王爷。”

“这是为何?”刘丹瑶呆了呆。

徐长吟虚乏的笑了笑,赏汝嫣牵过刘丹瑶的手,低言道:“出去再说,便不打扰娘娘歇息了!”

待她们退下后,徐长吟不适的揉着眉心,吩咐娉望:“我想睡会,别让人来打扰。”

娉望顺口问道:“王爷回来呢?”

徐长吟脸色微寒:“一样!”

娉望咽咽喉头,扶她躺下后,放下垂帘,轻步退出寝卧,待门扉阖紧,她终于喃喃吐出困惑:“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甫到西园,刘丹瑶便拉住赏汝嫣道:“夫人,那信究竟是怎么回事?”

赏汝嫣摇首叹道,不答反问:“方才你见到那信后,为何那般惊讶?”

刘丹瑶眯起乌眸:“那信上的字迹我看着有些眼熟。”

赏汝嫣一惊,“当真?是何人的字迹?”

刘丹瑶看她一眼,反问道:“不是说是娘娘的故人送来的吗?怎么还问我?”

赏汝嫣自知失言,苦笑道:“娘娘是不愿你多生担忧,才刻意隐瞒。实则正是那几封信,才让娘娘病倒,让王爷和娘娘生了误会。”

刘丹瑶怔忡。赏汝嫣又道:“具体的情况我不便多说,你认得那字迹,究竟是何人?”

刘丹瑶抿了抿唇,“其实也不能肯定,不过看着眼熟,或许是看走了眼!”她确实不能肯定,但若能再看一眼,定能确定是谁写的。

赏汝嫣不免失望,也不再追问:“此事娘娘会有处置,你不必担忧,也不要四处打探,知道内情的不出四人。”

刘丹瑶不语,也未再问。突地,清雅的庭院里伟来淮真和高炽脆耳的嘻笑声。抬眼一瞧,就见两名乳娘一个牵着淮真,一个抱着高炽朝她们走来。赏汝嫣露出笑颜,满是疼爱的将高炽抱过,又低头温柔的问向淮真:“渴不渴,饿了吗?”

淮真摇着小脑袋,松开乳娘,改而揪住她的袖摆,眨巴着大眼,好奇的望住刘丹瑶。

刘丹瑶蹲下身,笑盈盈的道:“小郡主可还记得我?”

淮真倒也不怕生,上前一步,在她身上嗅了嗅,旋即稚声稚气的咧开小嘴:“和五叔一样,香,香!”

刘丹瑶不解,朝赏汝嫣扮个鬼脸:“难道周王殿下是女人?”

赏汝嫣失笑,睇向她背着的药箱:“小郡主说的是你身上的药香,周王殿下时常在药园里,身上染了药草的味道,小郡主很是喜欢闻呢!”

刘丹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我还道堂堂周王爷喜欢涂脂抹粉哩!”

余后光景,刘丹瑶陪两个小娃娃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用过午膳,乳娘将他们抱去午歇,她才得以喘口气,直呼累惨了,赏汝嫣便让婢女引她去雅阁歇息。

一进厢房,刘丹瑶登时扫却了疲倦之态,表情沉凝的思索着甚么。忽而,她起身走出厢房。时值惫懒午后,阁廊上未有人。她悄然掩门,刻意避开会有人经过的地方,出了西园。

南园里,临阁下碧水映景,荡漾着映出白云悠悠,也映出了凭栏的两抹纤影。

苏绣茵得意的道:“听说娘娘一上午都未踏出东园,王爷昨晚也未回她房里。”

吴蓁儿放下绣品,睇她一眼:“王爷未回东园,却在西园待了一晚,倒不见来南园坐一坐!”

她的话里有话让苏绣茵拧起黛眉,不悦的道:“娘娘未进府前,赏汝嫣一直是王爷的心头肉。”

吴蓁儿沉吟道:“论容貌,你比嫣夫人毫不逊色。王爷究竟喜欢甚么样的女子?”

苏绣茵不觉露出几分落寞:“我嫁给王爷数载,却一直未弄懂过他的心。”确实,她自恃容貌情思并不逊于任何人,可先有赏汝嫣,后是徐长吟,她总是敬陪末座,难以让他多看一眼。他对她,也曾轻怜蜜爱,可那种时日远远少过她的绮阁金门。锦衣玉食、香车宝马让她欢喜,可比起这些,她实则更希望能得到他的一许柔情……

她兀自伤感,吴蓁儿冷眼旁观。隔得良久,苏绣茵敛回心神,问道:“娘娘既不出园,也未去找袁珺,你有何打算?”

吴蓁儿继续绣着白鹭牡丹,缓缓道:“不出园,让他来不就成了?”

“此话怎讲?”

吴蓁儿睨向她指尖如笋、腕似白莲的葇荑,唇泛微笑:“自是要请茵姐姐再展双手行书的技艺!”

苏绣茵蹙眉:“你不是说,袁珺或许曾提起伪造信笺之事,他也可能已经知道了。”

吴蓁儿笑容诡秘:“此次无需伪造,只需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