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易似乎完全没有奇怪之意,只点点头,示意甘重望继续讲下去。

“但在下所见之物都是皇后娘娘特意允准,请王爷放心,并无不妥之物被在下瞧见。”甘重望谨慎的说,“在下跟随皇上所派护卫们一起在一些偏僻所在查找驸马踪迹,但在下知道,这些地方根本找不到驸马爷,在下要找的其实是与玄王妃有关的可能。在经过那处荒凉无名山时,在下停下马来想要在河边休息一下,无意中发现河边荆棘丛生之中有一方手帕,一眼瞧见,见那手帕之上所绣之物很是眼熟,就随手取下来,属下隐约记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尤其是这刺绣手法,与玄王妃出嫁前的一些绣品极是相似,虽然不如之前绣品精致,大概是与所用布料、绣线简陋有关。”

晋护卫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难受,快要憋死了,这个可恶的甘重望还真是罗嗦,他就不能直接说有没有见到过夫人,何必这样详细的描述一些与夫人完全无关的事情,真是讨厌!

玄易却并无厌烦之意,表情平静,淡淡的说:“可有人寻找这手帕?”

“有。”甘重望点头,语气恭敬谨慎的说,“是一位陌生男子,比在下略微年长几岁,或者是因着一直操劳农事,又地处偏僻,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苍老一些,不过,谈吐并不粗陋,不像是龌龊小人。”

玄易点点头,“嗯,后来呢?”

甘重望犹豫一下,抬头看了看坐在书桌后面的玄易,轻声说:“在下对皇后娘娘隐瞒了一些事情,不知王爷可想知道?”

晋护卫差点一脚踹在甘重望的后背之上,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罗嗦,这个时候还这样问,这不是废话吗?!他张了张嘴,差点骂出声来。

玄易却依然表情平静,“要本王如何帮你,说来听听。”

甘重望一头磕在地上,声音清脆,声音微提,语速也略微有些快,一口气讲到:“甘重望自幼习武,一直想要建功立业,却家境贫寒,无有机会得遇名主,后来在关府做了一名杂役,偶然被当时尚是关家少夫人的皇后娘娘选作马夫,因在下做事稳重,又见在下身手不错,便笼为可用之仆。甘重望一直敬慕玄王府,这一次有幸得到玄王妃的消息,在下知道,皇后娘娘不会容在下一辈子,在下毕竟是关府的旧人,知道皇后娘娘的一些旧事,包括皇后娘娘是如何救出的新皇,如何成为皇后娘娘,在下不是杞人忧天,实在是怕最终因这些事情丢了性命,断了甘家的香火,所以在下想向王爷讨个人情,王爷可否将在下从皇后娘娘要来,在下一定会忠心于王爷,绝不存二心。”

晋护卫一睁眼,得,原来这家伙在这儿等着。

玄易点点头,淡淡的说:“这并不难。本王可以允你。”

“谢王爷1甘重望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头,这才抬起头来看向玄易,恭敬的说,“实不相瞒,在被皇后娘娘安排暗中查找玄王妃后,属下曾经暗中与玄王妃娘家之人打过交道,其中包括在关府时就认识的春姨娘,也是在春姨娘口中偶然得知与这手帕上面的花草有关的事,这种花草,本无名字,长于山野之间,却偏爱极寒之处,悬崖缝隙之处,虽是野花野草,却对生长环境苛刻的很,一般的山上根本寻找不到,所以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但那日,在河边遇到那个陌生男子,还有这方手帕后,属下就多了一个心眼,先是支开陌生男子,然后顺着河流方向向上寻找,终于在一处山头缝隙中找到了这种花草,并且特意摘了一棵。可惜,这处荒凉之山占地极大,河流自上到下分支极多,属下寻了一日完全没有见到除了那个陌生男子之外的任何人。属下怕同行的护卫们起疑心,只得匆忙返回,只说迷路,瞒过了众人,又借口向皇后娘娘禀报这段时间的寻找结果赶回京都,这一切,属下并没有对皇后娘娘提及。”

说着,甘重望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小心翼翼的打开,然后递给一旁的晋护卫,“这就是那棵野花,请王爷过目。”

晋护卫接过来,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将小包放在书桌上面,里面有一棵干枯的野花,正是在小春母亲送来的披风上见过的花草,看着其貌不扬,却莫名的透着三分仙风道骨之意,明明已经干枯,却自带高傲之意。

“那个陌生男子呢?”玄易平静的问,并不看那棵野花。

甘重望恭敬的说:“属下愚笨,返回的途中也没有遇到任何一个人,那山上大树参天,却多巨石,不适合人居住,就算是晚间也不见有炊烟升起,或者就算是有炊烟,山间常常因潮湿雾气笼罩,也难能看见。不过,属下觉得那人一定认识手帕的主人,并且关系熟悉。因为当他问属下可有见过手帕的时候,表情很是焦急,听属下说并未看到,山间泉流急促,怕是早就冲走,隐约听他嘟囔一声:只怕是芫丫头要生气了。神情极是沮丧,不过一方手帕,他这般的紧张,一定是手帕的主人很是在意这方手帕。”

“芫丫头?”玄易淡淡的重复一句,“他是这样称呼她的吗?”

“是。”甘重望点头,认真的说,“属下可以确定,他确实是这样称呼手帕的主人,虽然乡音颇重,但讲这三个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