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戈想了想道:“有。”

“在符礼拟的单子上么?”

“在。”

萧璨此刻才重新恢复了些许笑容,点头道:“那就他了。玉哥能相信的人,想来心思能力都不差。稍后应付符礼时,我来拖住他们。你带着你信得过的人去趟大理寺。这两桩事都拖了许久,还是得尽快截下线索,免得里面添了什么不该现世的秘密,转头我们就摸不到了。”

作为合作伙伴,萧璨从来不让人失望,他也揽得起事来。

一个时辰未到,萧璨便与裴玉戈先去赴约。符礼有了充足的准备时间倒还不算慌乱,不过瞧三院尚在府衙的官员神情,便知道符礼统管人心的本事实在一般。不过这对萧璨来说倒算好事,毕竟符礼越是好对付,他也能剩下心力去考虑旁的。

“大人,这便是名册,请您过目。”

符礼双手碰了个名册折子过来,由萧璨的亲卫代为交递到萧璨手中,裴玉戈此时冷着一张脸看向其他人。

“册子上的都在这儿了?”萧璨将一个纨绔风流王爷的模样演得十足十像,慢慢悠悠发问时一抬眼,已然是收获了不少官员并不友善的目光,“瞧着人少了许多。”

轻佻的口气、懒散的姿态,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如果不是裴玉戈事先清楚萧璨是什么样的人,此刻只怕也要跟着大伙一起暗骂这人。

符礼赔笑道:“正是。御史台三院合算,不算大人您的话,拢共应是有中丞两人、主簿一人、台院有侍御史六人、殿院有殿中侍御史九人、察院是各州府监察御史所在,按朝廷规矩原是该有十五人之数。不过察院的各位大人平日奔走各郡州府,殿院已有官员平日侍奉圣驾,故而今天只来了在府衙的这些人。”

“那这么说来,符卿给本王的那份单子上指派的全是察院的御史?”

符礼摇摇头道:“并非如此。察院的监察御史常年不在京中,且他们来自各郡州府,一时间难以全部找人替代。臣替王爷拟好的这份单子里,加了不少御史台的能干之人,请王爷拿个主意。”

其他御史没听说过这事,不过近来京中的大事无非就那么两件,还都与萧璨身旁站着的裴玉戈有关,其实他们并不难猜出萧璨与符礼对话所指为何。

“那大人可要现在认人?臣可以……”

“玉哥。你方才说你有位看好的御史,不知是哪位大人?”萧璨已经是今日第二次打断符礼的话了,而且这一次较方才更加骄横了。符礼纵使心中不满,也只能将一肚子的委屈与愤懑往肚子里咽,谁让人家是当今天子的胞弟!

这是裴玉戈与萧璨方才商量好的,他闻言扭头看向官员队伍中的其中一人。只不过是一个对视的功夫,那名官员便心领神会走出来向萧璨恭敬行礼。

“下官台院侍御史郑兼,参见王爷。”

这郑姓侍御史称呼萧璨为王爷而非大人,其实就是在表明他们此刻并不接受萧璨是顶替温燕燕的新任御史大夫。

萧璨对此倒是无妨,也不在意郑兼的不友善,只唇角勾笑同裴玉戈道:“既是玉哥觉得好的人,本王想着应当错不了。方才你不是提起大理寺压着的案子?便让这位郑侍御与玉哥一道去吧!有什么话,你们路上聊,别耽搁了皇兄的正事。”

就像符礼会拿天子亲命来反复强调这事,萧璨也能同样以皇命逼那些人保持安静。

裴玉戈行了礼,带着那郑兼匆忙往外走了。萧璨最后瞧了眼匆匆离开的裴玉戈的背影,过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看向身侧的符礼,笑着说道:“好了,符卿现在可以一一告知本王他们都是谁了。另外,符卿此刻心里记挂的应当是如何教会本王打理御史台事务,这样好向皇兄禀明。可别轻重缓急不分,想着越权来管本王的决定。”

符卿憋了一肚子的去,却也只能委屈巴巴地应道:“…是,臣记住了,顶当竭力辅佐大人。”

……

那头,裴玉戈拉着郑兼急匆匆出了府衙,没出仪门就忍不住停下脚步,扶着一旁的树猛咳了几下。

“长安,你没事吧?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匆匆拉我出来究竟又是为何啊?!”

裴玉戈摇了摇头,一手轻拍着胸口顺气,难受得捂着心口,闭眼深呼吸了几番才稳下气息来,开口解释道:“有些话当着外人的面不便说,去马车上,我们去大理寺,路上说。”

郑兼还有些一头雾水,不过他从前在台院便与裴玉戈算是关系要好的同僚,裴玉戈嫁入王府也没改变他对裴玉戈的态度。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王府三驾的马车来,因为是王府的车马,周遭又有一群亲卫和侍从随行,街市上的人倒不怎么敢凑近偷听偷看。裴玉戈坐在马车内,将他与萧璨的些许谈话,以及符礼拟那名单坑害人的事也和盘托出。

“原是我与明珠打算好的,不过请郑大哥同我出来并不是为甘州的事。如今我肩上担着两座大山,恐分身乏术,顾及不周全再耽搁了正事,所以才想请郑大哥帮我。”

郑兼比裴玉戈要年长几岁,在裴玉戈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