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鄜呢?他怎么上的船?莫非是冒名顶替了之前的那些客人?……

“霍指挥使不必担心,应承过你的事儿咱们无色天自然会做到,只是后天这船便要在渡口‘卸货’了,您这藏着掖着的态度可真教人心寒哪,到时候若是找不着人,我可如何同教主交代?”

霍京不理会老三阴阳怪气的笑声,只是懒洋洋地把玩着手中烟斗:“眼下正值紧当关头,您也知道,乔氏一族几百条人命都系在这乔泰身上,乔敦着急要他性命,丞相又岂会坐以待毙?若是张鄜的人已然暗藏在这无色天中,伪装成我们的人,我又怎能放心将货移交给这些不明不白的人?”

他意味深长道:“老三,当心隔墙有耳。”

说罢,那霍京忽然瞧见缩在门口的钟淳,放下烟斗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钟淳心口哐当一震,右手下意识地握住隐在后腰处的断红,面色警惕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谁知下一刻,臂上就蓦地缠上了一根粗硬的兽皮铁鞭,将他的身子猝不及防地拉向了床边。

“……!!”

霍京一手揽住钟淳的腰,面无表情地掐住他的下巴:“这就是你伺候人的态度?”

钟淳被他口中喷薄的烟味呛得直咳嗽,胸腔都在抖,心中顿时涌上一股恶气来,恨不得立刻用断红将此人捅个对穿。

——这个王八蛋敢用烟喷他!等张鄜将这群邪教徒一网打尽,他一定要让温允将此人押进最阴森恶臭的邢狱里往死里折磨!

老三斜着眼看霍京,尖着嗓子笑道:“哟……霍指挥使不要女人啦?若实在下不了嘴,不如我将这小美人带去伺候别人,也省得耽误这难得的良辰夜。您不知晓,无色天中好多贵人还看不上那些胸前有料的,就好玩带把的这一口呢。”

霍京闻言低着头将钟淳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看着看着,目光竟渐渐热了。

只见这小孩胸前只伶伶地挂了块布,雪白光裸的背像缎面一般柔软,令人恨不得伸手抚上去,狠狠地揉、重重地搓,揉到那些地方都发肿发红为止。

“别怪咱家没提醒霍爷您,您现在可没有消遣的时间,将劲头一会儿留到降伏宴上使也不迟,这好歹是无色天的规矩,到了什么地儿,就该识什么地儿的礼数。”

老三扶着凳缓缓直起身,又回头睨了霍京一眼:“你要将他带着去,还是换过一个?”

“就这个吧。”

霍京嘴上说着,又忍不住在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掐了一把,引得怀中之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钟淳咬牙切齿地捂住自己的腰,一万次忍住想要拔断红的冲动,告诫自己不要打草惊蛇:

我忍!我忍!

这货要是再敢往下摸自己一定要砍断他的手!!

……

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

老三走出房门,望着远处风雨中的重楼佛殿,面上那娘们兮兮的笑容霎时消逝得无影无踪。

只见他朝在门外侯着的侍从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至一处隐蔽无人的佛像前。

“如何?”

“老三”呲啦一下撕去了自己面脸的易容,露出了本来年轻英武的面目来,声音沉稳有力,同方才那软绵绵的尖嗓全然不同:

“那霍京口风很紧,本以为他上船之后会放松警惕,但这家伙竟将乔泰藏了起来,连同伙都不愿透露实情。”

“替我转达丞相,我已经知道霍京所住的房间了,那人生性多疑,想必他藏乔泰的地方亦不会离房间太远。”

伪装成侍从的卫兵点了点头:“降伏宴一会便要开始了,还有什么要我替你转达的吗?”

“老三”思索了一会,忽然想起方才在霍京怀里的那个少年:“方才我在霍京房中见到了一个人。”

“他的眉眼似乎同……同另一个人有些相似。”

他先前在试剑大会上同那位殿下打过照面,因此脑海中对其还残存了几分模糊的印象。

……可是那位殿下远在上京城中,又怎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而且还穿着那种衣裳?

“老三”皱着眉斟酌了片刻,又重新戴上了面具,低声道:“罢了,你当我方才什么也没说,勿要让丞相为其他事分心。”

“去吧。”

阁外狂风呼啸、夜雨森寒,阁内确是一片活色生香的暖融景象。

席间的客人们皆是脸戴面具,不辨真容,每人怀中都搂着个穿得伤风败俗的少男少女,有的将其直接抱在膝上嘴对嘴喂酒,有的直接拉开他们的衣服嘻嘻哈哈地蹂躏了起来。

室中金铃法鼓声如雨点般紧罗密织的敲打在玉阶上,屏风后隐约传来低语般的诵经声,与那断断续续的甜腻呻吟声诡异地交错,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

千盏佛烛的簇拥下,鬼子母神的塑像矗立庭中,她不似别的佛像面目慈悲忿怒,眉目似嗔非嗔,唇角似弯非弯,仿佛在对着情人低声呢喃着,无形中流露出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