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字。”

什么字,自然是“秦”字,而他因为不识字音,将错就错。

秦异侧了一眼倒酒的半老蜀娘,冷漠道:“你不好好呆在范苒府上,要跑来这里住?”

“我是丞相府的逃客,住在范大人那里,要是被发现了,不止我没命,范大人也会被连累,”覃某微笑着接过空碧老板娘的酒,点头致意,目送她下楼,“这里多安全,都是异国人。巴蜀苴庸,总之没有秦国人。若不是我提前和老板娘打了招呼,你以为你能进来?”

“你既然知道王凘不会放过你,今天还这么大胆子在他门前晃悠?”

秦异真是不识好人心,范苒大人特意去丞相府解围,他好心跟着,秦异反倒说他胆大包天。

“没有你大胆,”覃某一边腹诽一边说,“你明知道王凘和华绾不对付,还去见王凘,你不准备依附华氏了?”

“与其说他们不对付,不如说是政见不合。只要华绾在钟山一天,华氏对王凘就没有什么威胁。相反,秦昪和王凘之间的私怨,可比你想象的深。”

王凘与华氏,一个求权,一个求贵,一个没有后宫的依凭,一个缺少前朝的力量,真是刚好。

覃某品了一口酒,口中啧啧,“其实也容不得你不去,你要是不去,就不是那个怕事的七公子了。”秦异当初装孙子可装得太像了,他那个时候差点被骗过去了。

“只是七公子,你可千万别两边不讨好。像三公子弆,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有十公子开,疯癫被幽禁。”覃某好心劝道。

“出师未捷身先死?”秦异轻蔑一笑,原话奉还,“你才更应该注意。”

覃某耸了耸肩,无所谓,腕子旋圈摇着酒杯,嘴角微微挑着,吊儿郎当,眼里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不见,“不过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不要让端阳公主掺和进来。”

顿时,秦异冷冷瞪了他一眼。

这个眼色太眼熟了,覃某连忙撇清,“我只是担心端阳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坏事,毕竟你现在在廷尉这么辛苦一半是受她连累……”

覃某话还没说完,秦异打断他:“我与她,夫妻一体,没有连累。”

“但无可否认,公子昪给你送来一个西洲案,就是看端阳公主和华王后走得太近了,摆明了要你得罪华后。”

“我会处理,”秦异完全不理会覃某,自信得有点刚愎自用,“你去告诉范苒,是时候了。”

他们,才是真不对付。

覃某嗤笑一声,拍了拍手起身,准备离开。

秦异一句话叫住他:“缓解腰痛的药呢?”

哦,是了,药,他都快被秦异气忘了。

覃某自嘲一笑,在袖子摸了摸,拿出一个装着药丸的小瓷瓶,连带着一个小竹筒掉了出来,一直滚到秦异脚边。

这个竹筒比女孩儿的小拇指还细一圈,开口处又接了一根细长的竹枝,用白蜡仔细密封。

“这是什么?”秦异捡起竹筒问。

“鲀鱼毒,从一个吴国大夫手里买的。我有一个心律失常的病人,总不见好,就想试试。不过这东西太难控制了,用多了轻则昏迷,重则心衰。那个大夫也不和我交流一下,害我试验了好几次。还剩一点,一起送你了,”这一点,足够致人死命,覃某十分慷慨,“你要是哪天疯了,就趁自己清醒的时候喝了,效果绝佳。”

相较于疯癫,孤傲的灵魂宁愿死,这样对他自己、对她、对大家都好。

“希望你不要用到。”覃某微笑着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