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一:……

混进来一个咸口月饼,给林小一来个背刺,他艰难地把嘴里这小口咽下去。

看到对面目不转睛的陈淮,勾了勾手指,语气莫名柔软:“过来……”

陈淮小臂支在桌子上,倾身探头。

林小一说“张嘴。”,某人就乖乖张嘴。

下一秒,剩下的大半块月饼全都塞进陈淮嘴里。

林小一又笑了,陈淮没敢伸手,他觉得进嘴的东西像是甜的。

灌了半杯水,又漱漱口,林小一吧唧吧唧嘴,忍不住小声嘀咕:“

林小一发现陈淮在这些很基础的日常行为能力上,表现完全不像个有问题的人。

或许他很久以前曾是个正常人,这些事已经养成了习惯。

林小一看不出他的年龄,但感觉顶多二十岁出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是很年轻的样貌。

脱离那些恶臭的垃圾和那身脏污的外皮,整个人乖乖坐在那里的时候,不骄不躁。

端正的体态甚至让他看起来像那种电视里演的,有钱人家的少爷。

收拾完凌晨两点多,桌子挪回原位。林小一立在床边,看着他一米五宽的单人床,陷入沉默。

家里只有一床单人被。

果然做出冲动的决定之前,应该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

身后的人盖着被子呼吸平稳,林小一却裹着深蓝色冬季校服侧躺在床铺内侧,鼻子埋进领口,看着窗帘沉默反省自己。

窗户漏风,有点冷。

幸好这床长两米,不然连人都放不下,至于一米五的宽度……两个人挨得近点就行,也不算太挤。

一夜无梦。

闹钟响起的时候,林小一眯着眼睛摸手机,手打在墙上疼得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

铃声很快被摁掉,他眼睛一闭,又陷入沉睡。

很快,相隔五分钟的第二个闹铃响了,林小一小声咕哝着烦,转个身把被子掀过头顶,鸵鸟似埋进去。

铃声又被摁掉。

终于在第三次闹铃又双叒响起的时候,林小一掀开被子,腾地坐起身,整个人睡眼朦胧,脸上还留着被校服拉锁压出的红印。

他看到某个侧对他的身影,坐在板凳上,看样子正准备伸手,想把桌面上第三次响铃的手机也给按掉。

睡意未散,林小一懵了一阵,直到陈淮转身看他。

对着这张陌生的脸,差点脱口而出一句“帅哥你谁?”。

风风火火洗漱完,他从柜子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纸箱,箱子里有很多小零食,还有好几个面包,面包是在附近超市打折的时候买的。

九块九二十个,十分划算。

临期食品保质期短,林小一看了眼外包装,有两个在昨天已经过期了,另外两个正好到今天。

如果按照原计划,前天晚上没有发烧到晕过去的话,吃一个。昨天早上没睡过头,再吃一个。今天早上加中午各一个,时间是刚刚好的。

箱子被林小一放在桌子上。

他指着箱子,对站在床边挡了房间大半光源的庞然大物下达指令:“今天饿了就吃这些,不准出去找东西吃,听到没!”

某人只盯着他,不说话,一个眼神都没给林小一那些宝贝吃的。

反应实属意料之中。

林小一撕开袋子,把面包塞陈淮嘴里不管就出门上学去了,临走前还不放心地从外面将门反锁了两道。

课间有人讨论:“那个要饭的咋都三天没来啦?”

“是啊,突然少了个人在外头我这还挺不适应,不会是发生啥事了吧?”

“有啥不适应的,你还让人看出感情了咋的,没准去别的地方要饭去啦,人这种移动型叫花子有个雅名,叫流浪汉~”

林小一充耳不闻,去洗手间路上冤家路窄,迎面撞到魏远华。

这厮见到他跟见到鬼似的,也不知道是觉得昨晚太掉面儿了还是怎么的,原来趾高气昂的劲儿是一点没有了。看来昨晚被吓得不轻,飞机头今儿都没吹高高,整个人精神萎靡,默不作声地饶过林小一就走。

后来就连语文课上,老师都瞥向窗外找了两圈,开玩笑地说没见到日日趴在栏杆上的流浪汉,跟缺了个学生似的,让人挺不习惯。

可怎么班里明晃晃少个同学怎么就不见大家有反应呢?

——林小一回头,看了眼魏远华空空如也的座位。

后半节课复习,林小一越听越走神。这会儿家里那个在做什么啊?

老师暂停讲课,让同学默背课文,林小一把头埋桌子上,开始低头敲手机。

浏览器,启动。

-要饭的怎么办?

-您是不是想搜“在车站遇到强行乞讨怎么办?”

删掉。

-捡到一个要饭的怎么办?

「建议送到附近的救助管理机构,如果对方看起来像可疑走失人员,精神患者,可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