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墨黑青丝若流水一般倾泻在他的衣袍间,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眸在他的脸上流转,纤细食指轻抚着他的唇,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调,说着他从未想过会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情话。

“卿然,既然天宫路遥,不如今夜就在此间歇息可好?凤儿虽是你的妻子,却从未做过一个妻子该做之事。今夜,就让凤儿在这月下云间,好好的侍奉你,好吗?”

她说罢,手指已经缓缓朝着他的颈下滑去,让素来自诩洒脱的冥君亦有一瞬的怔愣与无措,大手紧紧摁着她的手指,不让她再有所行动。

似笑非笑地眉眼间,是他极力隐忍的渴望。

若非适才亲自探过她的灵脉,确认她并未毒发,不似受了残月魅惑所致,可眼下她这番姿态与言语,实在与她平素性情大相径庭。

是以,司卿然纵然有多想拥她入怀,却还是一忍再忍,将她停在他胸口的手握在手心,轻声道:“凤儿不是一直认为你我的婚事做不得数吗?如今怎么……”

“卿然可是还在怨我往日不懂事,逃婚下界之举?”离凤梧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却又反问他道。

司卿然立即摇头,凤眼之中溢满柔情,“当日之事,我也并未当真怨怪凤儿,此事实则我有错在先。如今这般,我心底亦觉得有愧于神凤族,有愧于凤儿1

离凤梧浅笑,眉宇间媚意深重,顺势倚在他的肩侧,微烫的脸孔紧贴着他冰凉的脖颈,呼吸渐渐重了起来,说话之声好似娇喘一般,令司卿然原就强抑的内心再起波澜。

“事到如今,你我历经生死,若还执着于以往那些旧事,岂非白白浪费了这一夜美好的月色?卿然……”

翌日卯正时分,晨曦幽幽洒落云间时,离凤梧终于从沉睡中苏醒。

只是,将将抬眼,却瞧见冥君那张放大的俊脸紧贴着她的,心头顿时小鹿乱撞,莫名地紧张起来。

可待她稍一定神,再次睁眸看向他的睡颜时,脑海里却闪过几个令她面红心跳的画面,仿佛昨夜他们在这团云间……

行了周公之礼。

“不可能!卿然你……”离凤梧“噌”地坐直了身子,忽觉微风拂来时,她身上好像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

绿眸圆睁低首一看,身上的素白衣裙早已不知去向,而腰腹之间勉强遮掩助身体重要部位的却是一件墨黑长袍。

看那袍角处冷冽的忘川花仿佛正在阳光下,冲她打招呼,她这才反应过来。

迅速回身去看,紧靠着她躺着的司卿然,这时正枕着自己的胳膊,挑着俊美无双的眉眼,笑看着她。

那笑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下一刻已然紧裹着他的衣袍,抬起手来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记重拳,道:“司卿然!你个卑鄙无耻龌龊下流的死变态!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做出,做出……”

她虽然钟情于他,也早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可这样稀里糊涂地就与他……

离凤梧又羞又怒,体内真气阵阵流转,忽地思及体内花毒,只得强忍着,仰首深呼吸,不再继续说下去。

只是,司卿然却是一脸的无辜,慢悠悠地自云间坐起,想要抢过她手里的衣袍遮一遮自己的关键部位,但无奈她裹得太紧,又想起昨夜恩爱时,她的衣裙早已被他随手都扔进了风中,眼下也只得重新幻化出一套墨黑的袍子穿在自己的身上。

随后,拂袖朝她身上轻轻一划,裹在她身上的黑袍转瞬变成一袭雪白的裙衫,与她往日所穿毫无异样。

“凤儿,莫不是昨夜之事你都忘了?你那般温柔妩媚地勾引为夫,为夫正当壮年,哪里能够把持得住啊1司卿然蹙起眉头,说话时已将指尖覆上她的灵脉,脉象微乱,心脉起伏不定,却并不似毒发之症,他稍稍安心。

离凤梧听他说起这些,脑海中便不时闪现昨夜与他恩爱的画面,仿佛确如他所言,是她先……

想的这里,她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滚烫似火,心底暗想,莫非真是自己思慕他的容貌过久,又突然显出神凤真身,加之加之大增,所以火力太旺,才会……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有些气闷,倒不是因于他而气,只是自己为何就一丁点也想不起来呢,脑子里这些零碎的画面又多是令她面红心跳的,她也不好再去多想,只得无奈的叹息道:“我不管,等残月的事情了解后,你一定要还我一个真正的婚礼,以前那个明明就不是我,做不得数1

“好好好!我答应你!凤儿乖,待你我重回幽冥,我不仅要还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还要给你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1司卿然见她不再气恼,连忙陪着笑脸说道,只是提到洞房花烛夜时,凤目却微微上翘,带着一抹坏坏地笑,让离凤梧气的直跺脚,甩开他的手,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她转身的那一霎,司卿然猛地觉得心中一空,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莫名的失落之感浮上心头,这奇怪的感觉让他失神良久,直到离凤梧重又转过身来,笑看着他时,他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些。

可心底依旧总觉得若有所失一般,也不知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