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以后,已过了一个星期。

开着车,余泽第三次驶近博仁医院的停车场入口,始终没有勇气驶进去。他一直想找个机会与杜凝谈谈那晚的事,但他还有什么要说?就因为她那晚太平静?还是他希望她向他控诉什么?

他还不够烦恼吗?

然而,内心传来止不住的骚动,提醒他绝不能任那晚的事不了了之,他应该好好跟她谈谈,而不是几句话草草带过。

他想告诉她,他已跟ichelle分手,希望与她重新开始。

就算她只是拿他哥哥看待,他仍然想和她在一起,想办法让她真正视他为男人,从而爱上他。

不过,他有这种本事吗?

想起三年前在一次偶然下,他听见她跟ichelle的对话,才知道在她心中,他只是等同哥哥的存在。

哥哥

是否代表她答应跟他交往并非因为爱他,而是因为他在她身边太久,她不懂得回绝,不得已之下才会与他一起?

听见杜凝的话,他没法子控制自己紊乱的思绪,所以变得心不在焉,连出庭的文件也没有细心检查,结果被法官在庭上训斥了一顿。

那绝对是他人生最大的污点,会影响他在法界的前途,所以他难掩沮丧的喝得酩酊大醉,在半醉半醒间,他仿佛看到杜凝的身影,他忿忿不平的指责她,想到她只视自己为哥哥,并非真心爱他,他赌气宣称自己也不爱她,只是看在她父母的份上才会对她百般迁就

酒醒后,映入眼帘的是ichelle,他没有深思她会在办公室的原因,他只为杜凝是否有听到他的胡言乱语而担心。他记得当时ichelle强调杜凝并没有出现,他的话只有她听到,并保证不会告诉杜凝,甚至跟他道歉,可能是她跟杜凝一样的香水味令他有所误会了。

只是后来他们还是分手了。

他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口子,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他以为只要从别人身上寻得慰借,便能忘记杜凝,恪守朋友这道界线,他能继续当她的好哥哥,然而只要想到她的笑靥,心脏便会不由自主地揪成一团,明知与她见面是个折磨,偏偏他无法控制想见她的心情。

后来他跟ichelle开始交往,泰半的原因是他能从她身上看到杜凝的影子。

但他很清楚她不是杜凝,也一辈子不可能成为杜凝。

不过还好他们分手了,既然他心中有别人,就不要耽误ichelle,所以他很感激那晚她先开口。

余泽将车子停在停车场不远处,迟疑着是否去找杜凝说淸楚,他真的好想和她重新在一起。

手机蓦然响起来,他没看一眼便按下耳机“喂?”

“darren,是我。”

女嗓传进他耳里,让他正要推开车门的手一紧。

是ichelle。

“有什么事?”他没有留意自己的声音在刹那间绷紧了。

“现在方便见面吗?”

纵使不愿,但她的要求正好给他借口不下车,他现在还未能鼓起勇气跟杜凝剖白,因此他重新握住方向盘,很快便来到她指定的日本餐厅。

“darren,这边。”ichelle在见到他时扬起笑脸“暖清酒,你的最爱。”她边说边为他倒酒。

看着眼前清澈的酒液,一如杜凝澄清的眸心,勾起余泽埋藏心底的暖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嘴角轻勾。

这次,他不会轻言放手。

他相信杜凝心中绝不会没有他,否则怎么可能跟他上床?想到她在身下妖娆呻吟的模样,他确定自己非她不可。

“你还在生气吗?”见他迟迟未接过杯子,ichelle咬了咬下唇,满脸委屈的瞅着他。

余泽回过神来,伸手接过杯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出他语气中的淡漠疏离,她眉头蹙起,心思一转,想倾身吻上他的嘴唇,可是他避开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他提醒她两人已不是情人。

“什么嘛?人家上次只是一时气话,你怎么当真了?”ichelle娇嗔“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该胡乱吃醋,人家一时气不过,才会说要分手,我不是真的想分手的!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吗?”她软声呢喃,勾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

余泽垂眸看着她,深邃黑眸里没有任何感情,他放下杯子,拉开她的手。“ichelle,有些话说出来便不可能收回,这点你应该知道的。”

“有什么大不了?哪对情侣在争吵时不会说气话?”她反问“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我怎样?”

“我没有想你怎么样,只是想大家好聚好散。”

“然后你便可以跟tansy复合?”她咬牙切齿地追问。

“我要怎样做没必要向你交代。”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回答她的提问。

ichelle气得七窍生烟。想当年她花了多少时间接近杜凝,制造了多少的巧合,专攻心理学的她在跟他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