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切勿误会!”

“人无廉耻,百事可为。”董倬行淡笑道:“但愿侯爷担得起所说的话。”

望名侯垂眸喏喏:“受教。”

董倬行哼笑一声,语气严厉:“侯爷未曾踏足江湖,想来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并不清楚。江湖确实很大,却也很小,有些您看上眼的,或早已落入别人网内。”

未待望名侯反应,便见张则彦带着一身酒气来到厅堂,他走路摇摇晃晃,大半个人靠在张炎身上,侯府的人似是习以为常,彷佛这几日看到那温文尔雅的世子才是错觉。

沐攸宁和澄流两相对望,颇有些心照不宣,取了擦手布拭去身上的水渍后便又坐回位置,她虽仍不清楚这侯府上下缘何这般怪异,心里却是有点想法。

眼看只欠赵清絃,望名侯也不再等了,众人起筷,席间竟生出几分和谐的景象,望名侯见张则彦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对赵清絃的不满便又添一层,心底暗骂他不识抬举,竟敢敷衍了事。

望名侯抿了口茶,很快就平伏心情,想起暝烟记已然到手,沐攸宁又是至阴命格,虽此次失手,倘若他能再寻得机会种蛊成功,定可将沐攸宁囚在身边,何愁威胁不了赵清絃帮他呢?

沐攸宁用肩膊轻轻撞了董倬行一下,压着声线道:“董师兄不是允诺送我琉璃灯吗?那日先抛下我就走了,可真让人伤心……”

董倬行不习惯在人前和谁亲近,更莫说是个女子。

席间原不算热闹,只是因为他的到来,望名侯唤了好些舞姬来劝酒助兴,觥筹交错之下,回忆猛地涌上,害得他愣是空着肚子灌了几坛大漠特有的“烧云酿”,眼前一片朦胧,就连沐攸宁那张靠得极近的脸,也显得份外娇俏。

沐攸宁见他愣神,那双炯炯如星的桃花眸便再又掺了些笑意,几乎是用气音地附在他耳边道:“董哥哥怎么不来哄哄我呀?”

少女的嗓音软糯,犹如一记催化剂,使董倬行一时间竟分了神,望着映在酒中那抹艳红,尚没来得及去想是否圈套就已经放低姿态,小声地回道:“今夜可以。”

沐攸宁噗嗤地笑了出来,手按在董倬行大腿,往腿根抚去,堪堪停在那叫人心痒的位置,若是再移上一寸,恐怕就会适得其反,使他恼怒不已。

类似的挑逗沐攸宁可谓拿捏得极妙,她两手定住未动,既给了他足够的刺激,也留下了足够的遐想。她当即辅上魅音,声音再软了几分,娇嗔一声,道:“哎,董师兄怎么这般固执呀?在房里又没人看见,管他是白天或是夜里呢?”

“不过……”她稍一顿,在他腰侧戳了一记,再道:“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去董师兄房里看、花、灯。”

沐攸宁向他抛了个媚眼,瞬间敛起神色,徐徐站起来向望名侯作揖:“侯爷的待客之道确是不错,这夜我饮得尽兴,回头自会地将席间趣事转告我家小道长——”

“巨细靡遗地。”

她边往外走边道回头看了澄流一眼,只见他神态僵硬地紧随她身后,差点就要同手同脚把自己绊倒,逗得她笑出声来,刻意端起的那张严肃嘴脸瞬息又泛起笑意。

这张笑颜落在望名侯眼中,难免有点讥笑的意味,他羞愤地把酒菜扫落地上,堂内香气诱人,泠泠琴音犹在弹奏,却再也不能拼凑出一丝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