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顾峻川靠在床头,看着盘腿坐在那整理请柬的蔺雨落,说了这么一句。

“我今天才知道,高沛文只设计过几件婚纱,最便宜的二十万。”蔺雨落把请柬袋子放到床头柜上,人也靠向床头:“我觉得你送我这个二婚大礼我不敢要,也要不起。”

“别人送你的东西你当宝贝,我送你的你就要不起。一件破婚纱而已。”

“送礼物,至少要真诚。高高在上的人送礼,感觉像在赏赐。”

“所以你觉得我送你那瓶香水是赏赐?你觉得我高高在上?”

“你不是吗?”蔺雨落反问他。

顾峻川并没回答她,关了灯。黑暗里有悉悉簌簌的动静,两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顾峻川手伸进蔺雨落被子里,拽她身上的衣服:“我高高在上地要求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但我的被你扯碎了。你们l的衣服质量也太差了。”蔺雨落的声音在黑暗中听起来像小蚊子,但嘲笑l的衣服质量又让她像在挑衅。这戳到顾峻川肺管子了,他动手脱她身上那件:“不好穿你给我脱了!”

“我不脱!”

蔺雨落抱着肩膀踢蹬他,不知哪下被他压制住。蔺雨落微微地喘:“我以为今天没有这个节目,你刚刚亲我的时候人模狗样。”

“做梦呢你?刚刚是刚刚,现在你要把我今天的火泻了。”

“流氓。”

“嗯,对,我是。”顾峻川兀自动作,他所经过的地方被暴露在空气里,冷感自上而下袭来。蔺雨落抱着枕头取暖,被顾峻川扯走,他掌心覆将而来,带来微薄的暖意。

“这样呢?流氓吗?”牙齿刮擦,又狠狠吸吮,掌心按住挣扎的蔺雨落,让她必须受着。舌尖也要动,在蜿蜒小路上缓行。

鼻尖刮擦着她,每一次呼吸都令人战栗。

“顾峻川。”蔺雨落叫他名字,句不成句,手指嵌入他发间,不自觉用力拉扯。但顾峻川不打算停止,直到饮下琼浆。

当他们脸颊相贴,床垫一声声闷响,蔺雨落的手紧紧攥着枕头,喊声被堵回去。黑暗令人迷失,蔺雨落含糊几个字,顾峻川并没听清。他贴着她耳问她:“在说什么?”她摇头抱紧他:“喜欢。”

“这样呢?也喜欢吗?”顾峻川深而缓,但每一次都不敷衍,这不同于他以往的疾风劲雨,又是另一番滋味。就像在爬一个缓坡,心率缓慢攀升,山顶能看得到,也因为行得慢,风景都看得清。路边的溪流沟壑,都切实经过,所以当他们站到山顶,那山风格外呼啸。

两个人都被刚刚的山风震惊,久久不能回神。蔺雨落承认自己喜欢顾峻川的十八般武艺,以至于她能从中窥到他从前情感生活的零散碎片。没有感情尚且如此,倘若相爱,那必是无法言说的好。

那是她跟顾峻川永远无法拥有的,蔺雨落不觉得遗憾。她依靠对未来的憧憬来度过今时今日,每一次放纵都是她的任性出走。但她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

蔺雨舟给她发来消息,是一张空荡荡的实验室照片,并说:“为了去看海,提前做完了这次实验。”

蔺雨落问他:“累不累?吃饭了吗?”

“啃了鸡腿。我不累。但我现在要回去睡觉。”

蔺雨舟总不肯跟蔺雨落承认他辛苦。

他做家教的时候雇主问他是否辛苦,他说不辛苦。雇主说每天匆匆忙忙怎么会不苦?蔺雨舟往往笑了作罢。蔺雨舟的大学生活不同于其他人,他的大学生活由一节又一节课、一个实验又一个实验、每周四到五次的家教和其他时间的兼职构成。他鲜少有娱乐活动,除非他必须要参加。他能妥善安排时间,但很偶尔,他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