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想的一样,站在门边的海棠红旗袍美人。心里已经生了不悦,她不喜欢多嘴的人。

因为那代表不老实,脱离她的掌控。她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控制简泊舟,他会反抗,会做出报复。

进而伤害她和她的丈夫。

玉荷一直都知道,她对简泊舟做的事情不地道。她在伤害他,比所有人都过。

所以也清楚一旦对方不愿意,那便是复仇的开始。好在,这些年他都很安分。

安分得有些让人吃惊,让她遗忘,他也是个人。他有自己的思想,想法。

甚至因为外出,读大学,出国。长了很多见识,他不再是那个年幼的孩子。

他是一个成年人,他可以随时反抗。

不可否认,这一刻玉荷的心慌了一瞬。不仅仅因为简泊舟脱离掌控,也因为他发红的眼尾。

像是哭过,青年漂亮上挑的眼尾,发湿发红。此刻就像一条强忍泪水的大狗狗。明明有很多委屈要说,却只能被迫忍下!

他看着像是条委屈的大狗狗。

有很多话想说,却只能强忍眼泪。憋着让自己痛苦。他知道说出来,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也不会有所改变。

所以,一直压着。

压到眼尾发红,眼眶湿润,里头有泪水打转。透明的镜片下,镜片反射出的光,让那双眼睛更加明亮纯粹,也更像一只纯真的大狗狗。

一只被抛弃,难受可怜的狗狗。

他听见了那些话?又或者说,简富,他的父亲与他说了,他知道了。

可知道,不该是高兴吗?

高兴能活得更久,不用因为她的私心消失。所以,他为什么会露出这种难受的表情。

玉荷想不明白,也不愿多想。因为那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的世界,只有简长凌。

简泊舟痛苦,那就让他痛苦吧。

她敛去眼中疑惑,压下那丝想要探究的心思。冷淡道:“厨房的柴火缺了,你去外头拿些过来。”

她是一点都不客气,也并不觉得让简泊舟伺候有什么不对。他姓简,是她与夫君的一十六代孙。

为他们做事,本就天经地义。

说完,便走出房,往另一边去。她准备去卧室看看自己的丈夫,看他有没有醒来。

这是他昏迷的第一天,脉搏平稳。学了西医的简泊舟也说,这是正常现象,不用过多担心,明日一定会醒。

但她就是不放心,也不想错过他醒来的第一刻。

可惜的是,一直到玉荷将莲子汤熬好,放在一旁凉了,他都并没有醒来。

虽然有心理准备,玉荷还是有些难过。她坐在床榻边,看着床上的男人,守着他生怕出意外

直到夜半时分,她都未离开。

祠堂只有他们夫妻一人居住,前些日子丈夫身体病危,才无奈留下简泊舟,如今夫君身体好了一些,玉荷便让其离开。

此刻,这间老旧古朴的红木屋子里,只有他们夫妻一人。以往玉荷是和丈夫睡在一处,但自从他病了以后。为了让他好好养病,也怕打扰到他,玉荷便搬去了隔壁小屋居住。

不过,大部分时间她都还是在这间卧室度过。就像此刻,夜半时分她也未离开。

一直一直守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床边的女人觉得有些晚了。身上红裙也染了些厨房的柴火味道,便打算去后院清洗。

她松开紧握丈夫的手,帮他掖好被角。站了又站,停了又停,直到确定没什么问题以后,才走出房门,往后院另一间房去。

哪里是沐浴的地方。

里头已经有简泊舟备好的热水,只要倒进浴桶再掺一点凉水就好。

觉得温度合适以后,女人便低头解开脑后别着海棠花的长发,黑发如瀑布般垂下。女人眉眼清冷异常,葱白指尖探上领口盘扣。

指尖挑上,盘扣松开,女人大片雪白肌肤露出,漂亮优异的天鹅颈,透亮光洁白皙的皮肤。

那皮肤,白得晃人眼。

白的,像是羊脂球。

可到了第一颗扣子,也不知是怎么了,一时半会竟然解不开。

她皱着眉,眉眼逐渐染上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