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慢慢缓过来。

可这不代表她就不在意了,她在意,在意得想骂死她!她有什么错,她不就是不想嫁一个凡人。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都废了,难道她还要嫁给他吗?美人儿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了。

她很想破口大骂,甚至上去扯柳瑟瑟的头发。但这里人实在是太多,如若上前拉扯定然会丢了家里的脸面,让人看了笑话。

可要让她忍下这口气,她也忍不了。

刚想回怼,哪知对面的青衣女人又道:“不过要我说,玉姑娘和谢师兄还真是可惜,明明是父母定下的姻缘”

“柳师妹与玉小姐争锋,还是不要牵扯无辜人员的好。”这里没有傻子,谁又看不出来,那柳瑟瑟是想拿谢靖远当枪使。

旁的人只管看戏,不去管。

但金蛮儿却要管,因她是谢靖远的青梅竹马,因她喜欢谢靖远。

她弃之不理的人,是她求而不得之人。是她的心上人,她看不得自己的心上人受

苦,更看不得那女人将它阿兄的名字和那种恶毒女人的名字放在一起。

她因为被关禁闭,并未经历那日的场景。不知他受了多少屈辱,又受了多少折磨。

但她知道,自己的阿兄瘦了。

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喜笑。如不是经历了大难,她的阿兄又怎么会这样。

而他的大难,是灵根被毁。

也是玉家的对待,他们那样嫌他弃他。将他自尊踩在脚底,折磨他。所以,金蛮儿很是不喜有人将两人放在一起说事。

她的突然出声,打了柳瑟瑟一个措手不及。但很快,柳瑟瑟也反应过来,便道:“原来是金师姐。”

谁人不知金蛮儿出身谢家,也是谢靖远的青梅竹马。两人一同长大,两小无猜,而她心仪他。

这不是秘密,是玄灵宗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如果是往日,此刻柳瑟瑟一定会先低头。

因两人没有利益纠葛,两人之间无仇无怨。加上她们又是玄灵宗的弟子,同门师兄妹。

自然而然,会和气一些。

但差就差在今天不同往日,柳瑟瑟也在气头上。所以在面对金蛮儿时,往常好脾气的人,直接道:“金师姐说话可真好笑,我与玉小姐一同长大,关系好得很。”

“哪里是你口中的争锋。我倒是瞧着,金师姐是沉不住气了。”她与玉荷的事,还轮不到她这贱人插手。

而她话里的意思也很简单。

谁不知道她金蛮儿喜欢谢靖远,喜欢到愿意给他做妾。但很可惜,雪岭谢家与金陵玉家有约定。

她家的长女嫁来,不许纳妾。

所以别说侧夫人,就连一个姨娘都捞不着。一个婢女生的家生奴,名字都是下贱的蛮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她大呼小叫。

如果不是命好,得了一个水灵根。她也配站在这里和她说话,叫她一声师姐都是抬举她。如若惹她不高兴,叫她一声蛮奴也无可厚非。

还有谢靖远与玉荷解除婚约,她不偷着乐,还在这里逼逼赖赖。如若这婚约留了下来,她可是什么都捞不着。

真是,蠢得可怜。

金蛮儿又怎么会听不懂她言下之意,气得想要吐血,却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但要说她沉不住气,就错了。

她怎么会沉不住,阿兄早就和那女人断了。那女人水性杨花,心思歹毒。

阿兄才不会喜欢她,那婚约也是家中长辈定下。如今解除了还好,省得阿兄娶个母夜叉回来,日子过得不安生。

柳瑟瑟有顾虑,金蛮儿却没有。

这时也不忍了,直接道:“柳师妹还真是牙尖嘴利,乖张狠厉不像玉小姐,容貌姣好,言语温柔,讨人喜欢。”

在说最后四个字时,她话里有话,是连着玉荷一起骂了。

玉荷又怎么会听不懂,但她想不明白,她又没惹那金蛮儿,为何要骂她?左思右想,玉荷怎么也压不下这口气。

气得头顶冒烟,温柔端庄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恰也是这时,她左顾右盼与突然抬头的青年剑修对上视线。

顿时将仇记恨到了他身上。

一时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大小姐气到失去理智,气的抬手就指青年剑修骂道:“你个贱人!”

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自己才会挨骂。因为他,才会连累父亲名声受损。

大小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有气便发。她指着那角落里靠在柱子上的青年剑修,一脸愤怒。

可话刚一出口,她自己便先愣住了。因尉迟洲还在身侧,她在他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模样。

哪里会说这些粗话,又这般彪悍。可她的话已经出口,想收回也不可能。

她站在原地,与那人四目相对。

耳边是其他人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