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啦,哎哟,那一家人在楼上吵得哟,把房里的板凳都摔坏了,也不给赔。”旅馆老板娘向谈凯抱怨道。

他那颗沉重的心又往下坠了一坠。

夜渐渐深了,街旁的行人愈来愈少,他咬着牙捏紧车把,路上连闯了两个红灯,直奔俞欢家而去。夏末初秋的风迎面扑来,是微凉的,是沁人的,却一点点地带走了男人身上的温度。

然而俞欢所住的单元楼大门紧闭,谈凯没有门禁卡,按房号也全无反应。他心浮气躁,在门口一会儿蹲一会儿站地ch0u完了一支烟,终于等来一个下晚自习回家的高中生,跟在后面进了楼。

出电梯,朝左转,他抬手正要敲门,又突然放慢了动作,迟疑地握住门把往外一带——门并未关紧。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开灯,只铺了一地清凉如水的月光。

谈凯轻手轻脚走进去:“俞欢?”

主卧里传出细碎的声响。他循声而去,却在看见眼前一幕时浑身一震。

“俞欢……”他颤声唤她。

nv人跪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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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手机后si活登不上po,今天终于成功了→_→

父亲刚走的那段时间里,谈凯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父亲穿一件沾着机油的薄夹克,捧着个豁了口的大瓷碗蹲在店门口,狼吞虎咽地吃着面。他叫父亲慢点吃,对方“嗯嗯唔唔”地点头,鬓角有什么东西在yan光下一闪一闪的,走近了看才发现,那是中年人头上新生的几根白发。

他心里堵得难受,刚想说点什么,父亲突然站起身,把碗往他手中一塞:“不吃了,我得赶紧走了,你妈在叫我呢。”

说着便往外头走去。

“你去哪儿啊?”他搁下碗,匆忙追着父亲跑了出去。曾经在他心中宛如一座山似的的男人,如今微佝着背,慢悠悠地走在他前头。

可是那么奇怪,无论他跑得有多快,父亲还是离他越来越远。他放声大喊:“爸!爸!”

风灌进嘴里,刮得喉咙生疼,但父亲一次也没有回头。

他跑啊,跑啊,跑到太yan落下去,街道空旷起来。父亲的身影早已不见,可他还在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跑,jg疲力竭,饥肠辘辘,不知要往哪里去,不知该在何处停下来。

终于,终于不远处出现了一扇门,他用仅存的那点儿力气扑过去,门开了——

梦境与现实交错,他扶着门框,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俞欢……”

“谈凯?”

眼前的nv人也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过来,茫然又张皇。她看向门口的谈凯,手一松,水果刀“哐当”一下掉在了脚边。

他冲上前去,把刀踢到一边,抖瑟着抓起nv人的手——gg净净的,没有任何伤口的一双手。

她突然明白了对方如此慌乱的原因:“不是,我没有……这个袋子打不开,家里又停电了,找不到剪刀,我就——”

话没说完,男人已一把抱住了她。

他抱得那样用力、那样紧,以至于她连呼x1都觉得困难,那些g涩的解释也就消失在他被汗水濡sh的怀抱里。

“别做傻事,没有过不去的坎……”他心跳如雷,只觉得眼眶发热,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好不好?”

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吧——拿起刀的那一瞬间——俞欢想着,要是si掉就好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解脱。

可她是如此懦弱的人啊。

背后的月光冷得透骨,面前的x膛热得惊人,于是她的灵魂被这一冷一热撕成两半——一半在地狱,一半在天堂;一半的她想说“离开我”,另一半的她却在说“带我走”。

“谈凯……”

她用力地回抱他,像要把对方嵌进身t里一样地抱着。她吻他的眼,吻到咸涩的泪;吻他的脸、吻他的唇,吻到一颗b她更不安的心。

“对不起,谈凯,”她贴着男人的唇喃喃地说,“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嘘——”他微低下头,抵住俞欢温热的前额。不愿听道歉,因为道歉听起来太像告别。

她沉默半晌,忽又自嘲一笑:“我骂邹明自私,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明明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一个。”

谈凯没说话,伸手拿过她脚边那个打不开的塑料袋。袋子里装着衣物,鼓鼓囊囊的,他就着月光,一点一点地解着缠绕交叉的si结。

过了几分钟,他举起袋子:“看,开了,也没有那么难解,对吧?”

俞欢怔怔地看着。

谈凯放下塑料袋,捧起nv人的脸,在朦胧光线中找寻她的双眼:“俞欢,你有你的选择,是进是退,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行,都由你作决定,别人无权g涉。

“俞欢,我尊重你所有的选择……但这些选择不包括伤害你自己。”

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滑入他